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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蒋兆等人已经赶到,围了过来。梁文真左脚踏住蟊贼,吩咐许凡找来绳索灯笼,把他捆回去,拷问清楚,偷了甚么东西。赵民将捆了个结实的蟊贼,踢了几脚,推搡他回到客栈。掌柜的已然惊醒过来,开门让了进去。
“好汉高姓大名?既听过在下的名头,不打不相识,还不快快放开在下,一道痛饮几杯。”时迁本以为道出名头,一番客套,定然请他席上饮酒,最不济也会客气送他出门。此时见他们几个自顾说笑,不由急道。
时迁偷吃报晓公鸡,乃是在之后的祝家庄中,梁文真一时没有注意此节,骂了出来。但作为惯偷的时迁,偷过的东西千千万万,之前也偷过公鸡吃,并不稀奇,即便不曾偷过,他时迁又如何记得清楚。
出得客栈,时迁一身酸痛,当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往后须多加小心,被人捉住可不好受,如今先找个地方窝过一夜。时迁寻思,蓟州城东门外二十里,有一座山名叫翠屏山,山上乱坟无数,明日去那里掘些古坟,觅两分东西,要不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日,梁文真等人在客栈餐厅吃午饭,人数齐全。没事时,大家都出外逛街,可蓟州不算大,比不得东京,逛过几次便索然寡味,回山东老家的心思便上来了。“怎的四五日了,官府还没有消息,赔偿到底给还是不给。”许凡放下碗筷,气呼呼道。“正是,官府办事,便这般不利落,让人心焦。”杨旬道。“好,凡哥民哥,一会我们去找杨雄,让他出面催催马大人加紧办理。”梁文真道。各个心急要离开蓟州,梁文真本想不拿赔偿,便上路走人,但出身贫寒的他,将九百两银子看得较重,不甘心放弃。
“好久没摸过马吊哩,不如在这里打几圈。”许大小姐提议。“好啊,我们也是。”白玉娇华素梅赞同。“秋月小娘子不在,你们可不够脚。”蔡炎道。“公子会打,让他凑数。”白玉娇道。“我已半醉,想趁机赢我的银子,还是怎的?”梁文真道。“这里便是梁总最有钱,还怕输?!”蒋兆笑道。“牛嫂去跟她们三个打。”梁文真提议道。“徐姐姐不会马吊,梁郎来罢,少啰嗦。”许大小姐发出命令道。
回到客栈,众人听明日便可以拿到赔偿,都大是振奋。杨旬蒋兆蔡炎等人外出,购买路上物资,车夫马夫整理行装,喂饱马匹。当夜,为在蓟州的最后一晚,众人摆下酒席,开怀痛饮。梁文真并不好酒,无奈其他人劝饮,几杯下肚,有些晕晕乎乎。
梁文真见对方攻来,一个旋转,既收住前进的惯性,又避开对方的拳头。一腿扫去,蟊贼跃起,梁文真趁机欺身上前,左右拳头迅猛击出,蟊贼躲闪不及,惨叫连连,眨眼功夫,便砰然倒地,哼哼不止。
夜已三更,万籁俱寂,梁文真推开房门,准备休息。开门的一刹那,一条黑影跳上临街的窗子,纵身跃出。梁文真大叫一声“有贼”,一个箭步,也跳上窗户,使出轻功飞跃而下。许凡蒋兆赵民听得喊声,警觉过来,出来到梁文真房门口,也纷纷从窗户追出。
“在下便是江湖人称鼓上蚤的,姓时名迁,祖籍高唐州人氏。”蟊贼不顾许凡几人大笑,自报家门道。往时在江湖上行走,抬出自家名号,虽不能说十分好使,多数人还是会给几分薄面。“你,你便是鼓上蚤时迁?”梁文真忙不迭起身,惊讶问道。
上回说到,梁文真在府衙附近,等候到杨雄放班,邀约一道去喝酒。杨雄本不是花钱大手大脚之人,邀梁文真三人上他家喝酒。许凡赵民买了熟牛肉,以及两包礼物,去到杨雄家。原来,杨雄家竟然离梁文真等人所住的客栈颇近,都可以看见客栈。梁文真第一次见到潘公,潘巧云,更让他们三人惊奇的是,见到了拼命三郎石秀,正是上次在二仙山中相斗的樵夫。席间,梁文真将洗刷牛仁冤屈的计划道出,并给了杨雄五百两银票,求他帮忙。杨雄在金钱激励下,答应相帮。第二日,杨雄会同捕头,去报恩寺起获赃物金佛,将方丈送官。牛仁被释放,梁文真仍要求赔偿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马知府以没有先例,不支持精神损失费赔偿。救出了牛仁,梁文真一伙大肆庆祝,计划休整两日,待拿到赔偿,即刻上路回山东。
“鼓上蚤是不?你有钱请人饮酒,钱是怎么来的,偷人家的罢。你这厮做梦哩,下流胚子,也配人家请你痛饮,不知羞耻!”梁文真骂道。骂的气忿,上去啪啪,给了时迁两个耳光。时迁酒没喝上,却无端多吃了两记熊掌,左右脸上各留下五个红色指印,一时懵然。
“好汉,我还没得手哩,便被你们抓到,所以,我不能算来偷东西,只能算是进错屋。”蟊贼被许凡踢了一脚,却仍嬉皮笑脸道。“还不老实,叫你再吃点苦头。”梁文真一言未了,左手往蟊贼胸膛击去。咏春寸拳的威力,自然相当惊人,梁文真仅仅使出五成功力,只见蟊贼立即弯下腰,头上滴滴汗珠直冒,脸形扭曲,显然在忍受巨大痛楚。
“这位好汉,莫非你认识我鼓上蚤?”时迁两眼放光,精神抖擞起来。果然,江湖上朋友多,名头响便有这般好处,总能碰到给面子的,少不得一会摆开酒席,称兄道弟喝个痛快。“认识,不是,本人当然听过鼓上蚤时迁的名头。”梁文真微微摇头,脸上现出笑容,意外啊,在蓟州居然碰上了《水浒》中响当当的人物,猥琐无耻的惯偷蟊贼时迁。
那名蟊贼身形瘦小,正奔逃间,听到来人追上,回身扑了上来。此刻,蟊贼心中惊慌,过去作梁上君子,罕有人能追上自己,想不到这次遇到高人,对方显然身具轻功,自己虽然能勉强飞檐走壁,毕竟不及。既然逃不过,便须斗上一斗。
“偷没偷东西?说!”梁文真再次喝问。许久,蟊贼缓过气来,摇了摇头。“你们在此看住他,我回房看丢了甚么!”梁文真吩咐众人,自己转身上楼,检视一下物品是否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