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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持要送她走，她这一次倒是倔强了，坚决不走。因为，她知道自己爱上这个人，这一战他一败涂地，必然逃不过死，她不负组织，可是要陪他去死。

“滚。”他吼。她想：死在他怀里，其实是最好的结局。于是闭上眼，在昏迷之前，她终于明白：这么多天这样撑着，不过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两人喝了一个下午的咖啡。终于，雨停了，他起身，转身之前，问：“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以后永不相见了。”他一字一顿咬得很重。

“不劳你费心。”幕僚长回答。

分别之后，异国他乡，酒暖回忆思念瘦，她这一生要做的事不过就是那两个字罢了。

他终究是下令处决她了。他果然还是杀伐决断都狠戾的人。可是，是他来了，抱了她，身上还是那种清香。他喊：“静儿。”

她不语，低头喝咖啡。他终究没有下狠手，让她活了，给了她别的身份。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么多时候，她犹犹豫豫，内心彷徨，思前想后，没有出口的话，这一刻，终于是说了。他片刻的愣，继而是讽刺一笑，然后平静地说：“晚了。”

“我不走。”她说。

“算是。”他说。

我在等待着一种到来，一种回返，一种幸福来临的迹象。但或许钟情人的注定身份是：我是等待之人。

他拗不过她，只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拥抱，说：“你真傻，你在这里死路一条。”

她的心乱了。

十一月，香港大雨

那茶楼里，不知道有谁犯了事，荷枪实弹的一群人就来了。她在瑟缩发抖的人群里，他便上来，一眼就看到她。只是淡扫一眼，漫不经心的惊鸿一瞥。

她站起身，穿好大衣，因为下雨微寒，骨头痛。然后，她走过去，在他面前，说：“我爱你。”

她怕打雷，如果气象台说可能有雷，他就一定会赶回来，陪在她身边，吃饭、聊天，轻轻拥她入睡。

他说：“我给了你时间和机会，你却一点一点地耗尽我的忍耐和爱情。”他的脸上全是疏离。

她想，如果自己死了，他是不是就会常常想着自己。但是，她静默不语，素雅的旗袍上缀满了细碎的花朵，残缺不全的图案。

——题记

于是，无端开始的故事，就演变成平常的约会。他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回来找她，卫戍们如临大敌，学校也好，小镇也好，大片的地段都得清空。

钻心的疼痛，各种刑罚。她一一承受。像折磨她的人也累了，有两天，没有人来管她。她只觉得冷。惶惶之间，像是回到那他们的房间，他放歌曲“小妹妹唱歌郎奏琴”，她在一旁和，他走过来抱她，有些无奈地说：“你是我的。可为什么不爱我。”

船已经开出好长一段距离，那城市渐渐看不见。她站在那里看了良久，直到只有海天茫茫，她才慢腾腾走回船舱里。

那时候，每一分每一秒，他似乎都只想到她，只有她。

那人轻轻一笑，说：“林小姐，谢谢你的帮助，这一战，我们赢得很畅快。”

战火持续了三个小时，终于熄灭。她心一寸寸都冰凉，坐了一阵子，听到楼下有声响，她陡然站起身，猛然推开门，喊：“来人，来人。”

微雨的黄晕，她常常坐在窗口看远处，天惶惶不可终的，看不到出路。

她一听，泪簌簌地流，反手将他抱紧。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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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演变的结果，她终于住到他的官邸，上下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称她夫人。铁血狠戾的领军人物，有了心爱的女子。那神情柔软如和风，对她说话，会有软软的语气。

那时，真的很冷，他走过来，将她的手放在掌中，温暖瞬间四溢。那时，白晃晃的雪落了一地，她有些晃神，想：也许女子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工作，越久就越泥足深陷。

他正在穿外套，说：“那我明天再去，在这陪你。”

她记得雪舞风起，她怔怔地看雪花，说：“有些冷。”

“傻。这一战过后，我就接你回来。”他说，手抚过她的脸庞，陡然惊讶：“你头发怎么白了？”

她喜欢吃什么，他在外吃到。总是要带给她，或者空了，直接带她去。无论多少的劝谏：红颜祸水，此地乃敌人活动频繁地，这女子来历不明。

眼泪簌簌流，她睁不开眼去瞧他了，只用力点点头。

她看着他，心里那种痛比那时在牢笼里的痛更甚。她却还是从容地说：“再见。”然后，她还想说两个字，动了动唇，但没有说出来，于是转身往楼下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你都看不到么？”她在心里轻声说，耳畔似乎有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只是组织上看出端倪，看出他对她的迷恋。于是，这就成了拉锯战里的契机。于是，她肩负使命，他就成了她要接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