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傻瓜吗？算是吧，王爷老爹还在家中等着商讨官场大事，自己却把时间浪费在这花街柳巷中，就算不是傻瓜，也是个混蛋！”

从这个角度看，载洵倒也没有看错，林小小的确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可这样的野心，在其经历家中惨变，骨肉分离，被迫为妓后，又有什么过份的呢？

入室后，林小小就一直陪坐在载洵的身旁，殷勤侍候。载洵嗅了半天人家身上的馨兰体香，这时才想起问到正事。

想救父母，想让哥哥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大清，年轻一代中，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指着那些老头子吗？林小小可从没有想过，会委身于那些垂垂老矣的权贵高官们。

事实上，官妓自唐宋时起，至明代时兴盛。

“好吧，已经聊了一会儿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田刚，给林姑娘多打点赏钱。兄弟们，我们走吧！”

可林小小也清楚，载洵这一走，她的人生也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或许，她就真的只能做一个风尘女子了，命好的话，还可以找个真心对她好，而不是玩弄她的男子将她赎走。可是，那种可能性……太小了。连那乔三公子斥巨资要为她赎身，不也只是想把她送给湖广总督张之洞，但堂堂朝廷一品大员，会收她一个官妓乐籍的女子为妾吗？最后还不是被玩弄过后，再转送为奴的下场？

正如后世的某些贪官，落马之后，就将过错归之于自己的家人。“就怪妻子背着我收受贿赂……就怪儿子不行正路……”

“至少是十个加号以上，含糖度太高了！怪不得几个月间就迷遍了京师的浪子们。”

但载洵没有任何兴趣再继续听她诉苦水。前一世时，也有过几次夜场经历的载洵，所遇到的女人哪次不是先说自己命苦？或父母或家庭，然后……还不是各取所需或一拍两散？

手舞足蹈的，为了配合铁良的动作，载洵表演的很是卖力。

依旧是糯糯柔柔的声音，听得载洵的心都颤了一颤。

田刚惊呼，彩云悲泣，铁良和布仁苏相视无语。载洵却是笑了，说她有野心不假吧？这尼玛玩心眼的手段都跟那老女人一样。

但到了清代圣祖康熙帝时便取消了官妓制度，雍正年间更是改教坊司为和乐署，并禁止买卖罪官女眷为妓。

“就算是屈为人妾，我的男人，也一定得是个大人物，可以保护得了我，保护得了我的家人。”

可问得这么直接……林小小几乎透明的晶莹手指立刻多了一丝红润，娇俏的面容也扑满了一层红霞。载洵的话就如同“无事献殷勤，你想求我什么就直说吧！”

本想拂袖退入后堂，不再理会这讨厌的家伙。可转念一想，若是那庆王爷所说“洵哥儿不日就将提督南洋……”的话是真的，那这……讨厌的家伙，还真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贝勒爷……您……”

载洵十分意外的回头，其他人也停住了脚步，田刚更是懊恼的捶了下自己的头，差点将那根假辫子揪了下来。

或许在那些土包子的心目中，林小小便是女神。可在载洵看来，越是女神，你越要让她仰望。女人，只会留意比她还强势的男人，唯唯诺诺，刻意讨好，只会让女人更加瞧不起。

君不见圣人云：子不教，父之过……若是有一个良好的家庭道德氛围，妻子也罢，儿子也罢，他们敢明知贪赃违法，还知法犯法吗？

“林姑娘，我听闻你开班以来，从来都是垂帘抚琴，从不亲自为客人端茶斟酒，可你今天……”

……

“奴家林小小，见过贝勒爷！”

“贝勒爷，你不可以走！”

官妓的出身大多是大户官宦人家因罪被抄家后，男人发配，女眷入妓。明代的瓜蔓抄家制度和厂卫的酷刑，使得教坊人数大增，明末的四大名妓董小婉、李香君、顾横波以及陈圆圆，尽皆如此。

“小姐，你这是要干吗呀？”

林小小的哥哥作为留美学童，必会受到大清驻美公使馆学政的严格管理，怎么可能逃得生天呢？莫非……载洵暗笑，莫非那美利坚的学政与自己在英国时一般，是只挂名头不干活的？

这个时代，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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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些诛心了，褒姒误国，妲己亡商，也并不能是说是“狐狸/精”完全之过，若不是周幽王和商纣王沉湎于女色，若不是他们弃江山于不顾，只为博红颜一笑，又怎会命丧国破？

载洵轻轻摆手，示意林小小不用多礼。真正的绝色美女在什么时候都是稀缺资源，但又在什么时候都是男人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