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而结束来的那么突兀,突兀的让安晓洁木钝的大脑反应不及。
不管怎么样,从小作为原始人的希瑞显然要比自己更懂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担忧似乎是无用的,安晓洁也只能相信希瑞说的“很好”。
饥饿的狼永远比吃饱的狼要可怕。
处于睡眠中的希瑞体温下降、呼吸变缓,安晓洁摸上他的手腕,脉搏……摸不到。她有些心慌意乱,又以为自己摸错地方了,转手去摸自己的,自己的脉搏一下一下,在指腹下急促跳跃。
“嗯?”
看守送饭的间隔拉更长了,安晓洁不知道这是饥饿下产生度日如年的错觉还是真的事实。她觉得自己的胃坏了,即使吃得肚子突出来都不知道饱,饥饿感总是控制着、驱使着她吃下一切能吃的食物,包括虫子。在如今的状态下,安晓洁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而她也来不及了,因为她发现同伴们更长时间的沉睡,连呼吸都清浅不少。
黑暗、山洞、尸体……交织成一幅让安晓洁恐惧的画面,还有希瑞……她不由害怕起来,她怕死,可她同样也怕生活在一堆尸体中。安晓洁忍住害怕,摸索着把手指凑近希瑞的鼻端,若有若无的气息,冲淡了安晓洁的惶恐。
安晓洁第一次看见了真正意义上的进出洞口,洞口开的很小,只能容一个成年人进出。她看见男人一个个动作灵活地钻了出去,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她一直以为“是山顶洞人的北京人其实是钻地洞的”那般的违和。
刚开始她也会觉得恶心,可现实没有给她矫情的资本,这就是生活,也才是生活。
也就是说她的计时一点意义都没有,安晓洁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发现事实时自己的心情,大概,是糟透了吧。
食物分配还在继续,由内而外,安晓洁他们轮在最后。小口小口珍惜地喝着食盆里的味道古怪,颜色同样诡异的汤水,汤面零星漂浮着昆虫细小的尸体,她视若无睹地吞了下去。
“希瑞希瑞。”她小声推着希瑞的胸膛,试图唤醒希瑞。
希瑞的呼吸成了安晓洁在这段苦难生命中唯一的光明,微弱但坚定,在无数次以为坚持不下的时候给了在麻木生活中继续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安晓洁心下一寒,连忙移开不小心和人对上的目光,那一瞬间的冷寒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他眼里的食物!
安晓洁胡思乱想,她靠在希瑞怀里,裹得像条毛毛虫。大概五六天前吧,具体时间她也记不清了,看守送进来一些新兽皮,两人一块,她和希瑞分享了同一块兽皮被。
等到最后一个男人出去,很快有人上去从里面用兽皮和大石块重新把洞口封住。安晓洁后知后觉地发现,洞口封住了,那洞里光是哪里来的?
黑暗中她看不清希瑞的脸色,只能凭着感觉摸上他的额头,不烫,比她的凉。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每个人的身形都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兽皮衣空荡荡的,更像挂在衣架子上,唯一亮的眼睛发出渗人的饥饿的光芒。安晓洁知道自己也是一样,原本就不胖的她,现在手一伸出来就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张皮。
她左右张望,终于在山洞边沿处发现端倪。山洞四周的边缘都特地被挖深了寸许,里面浅浅漾着水,水里有一种圆润发着莹白光像石头的东西,有大有小,小的只有蚕豆那么大,大的却连城块,蜿蜿蜒蜒铺满了整个边缘。它们的光线柔和微微黯淡,加之当时她心神不属竟然根本没发现其中的奥秘。安晓洁捞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石块,水分很快从她手掌上流失,石块的颜色也迅速黯淡下去,变成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一块土石。她捏着石块,顺眼望去出来的山洞。
那她之前一直用来判断时间的“正午阳光”哪是什么阳光,根本就是每次他们煮食时和着白光透过来的火光!
在几个月前,即使并不富有,她还是个看见虫子会把虫子挑掉才吃的正常人,而现在,她却可以面不改色吃下去,仅仅为了获取它身上少的可怜的蛋白。
希瑞闻言将安晓洁抱进怀里,又把兽皮被更紧地裹住她:“安,睡觉威司一诺尔诺冷(睡着了就不冷了)。”
天,冷到了安晓洁无法想象的地步,她不止一次的以为自己会冻成一根冰棍,即使她的脚趾头冻的掉下来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天实在太冷了,绝对是在零下或者更低。安晓洁不由猜测是不是她在一个高纬度的地方,她去的t国荒漠化严重,到处都是沙漠,似乎没有这么冷的地方,倒是乞力马扎罗离得不远,难道她到了乞力马扎罗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