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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松了一口气，正想起身，哀家把她重新摁下去，又问：“黄花，你给哀家老实说，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在彩云宫屋顶上打了一架？”

哀家吞了口唾沫，有些龟缩又有些意兴阑珊，开始赶人：“时间不早，哀家今日身子有些乏，就不留皇上皇后在彩云宫用午膳了。”

赵小葱这皇上果然不是白当的啊，简直就是火眼金睛。

“大哥不是那种卖国求荣的人。”

“白雪香离家出走，探子回报说是朕那岳父去追了，你儿媳妇想必这会儿也知道消息了。你和她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赵小葱摸摸鼻子，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朕知道你与她为了季越和白雪香的事儿有些过节，你这刚一回宫就整出白雪香离家出走的事儿，难免相见了不高兴。可你这脑子，斗不过皇后，到时候别以卵击石啊。”

“她离家出走与哀家何干！？难不成白大学士要来哀家这里讨女儿？”

“阿迷啊，宫里不比皇陵，自己当心点。朕和你师父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你就照哀家的说法去找皇上，让皇上想办法。”

“那你快说。”

彼时月朗星稀，明儿肯定是个大晴天。按戏本子里的套路，这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并不是个杀人的好夜晚。可那人估计很急，趁着黄花出去给哀家倒洗脚水，霍地从房梁上跳下来，拿着明晃晃的剑直指哀家的脖子。

“哀家，刚才吐了一口血，你看，快去叫明月王来见哀家最后一面。”

赵小葱进来的时候，哀家刚把那枚锦盒放进梳妆台里。

“你就别瞎操心了，不是朕嫌弃你，就你这点小聪明，还真跟你说不通。”赵小葱翘着二郎腿斜躺在哀家喜欢的贵妃榻上，分明很嫌弃哀家。

赵小葱就是个乌鸦嘴，白雪香前一个晚上才离家出走，哀家后一个晚上就遭人刺杀。

可彩云宫除了黄花铺床的“窸窣”声，就剩傻福的狗爪子打在地砖上的“啪嗒”声。

※

“那你说有可能把封凌儿给废了吗？你看阿飘多呆多可爱，你不是说喜欢这个类型的吗？”哀家真的只是开玩笑，赵小葱也知道哀家在开玩笑，所以他笑眯眯摇头。

“那儿臣和凌儿先走了，母后好好休息。”赵小葱的确不太喜欢看见哀家和封凌儿相处的场景，你想啊，他夹在婆媳中间，多吃力不讨好。

哀家一口气缓了好久才顺过来，忽然想到许多婆媳不和的段子，又忽然十分理解那些个被儿媳妇抢走儿子的婆婆们，“皇儿，告诉母后，你是真心喜欢皇后吗？”

“傻福——”

哀家摆摆手，“这是哀家的狗，你拿去吧。”

“你想想清楚，哀家和季越谁才是你主子？”

此刺客应属有勇无谋型，所以背后主谋之人也不心疼死这么一个属下。他愣是没理解哀家的冷幽默。同傻福一样傻杵着，地上傻福摇着尾巴望望哀家又看看刺客，也不知道吠两声彰显一次皇室忠犬的威严。

好样的，用了哀家一直没用成功的招数，且连用了两次，果然还是武功高人聪明还漂亮的白师伯把哀家给完败了。

“白大小姐离家出走了。”

“哈，赵小葱的天下已然海晏河清，还有谁想要哀家的命？”

“说不好，江湖不止温过路一个垂涎一二门武功秘术的，他们都以为有了红莲便能修成神功。还有朝堂里朕虽然收拾了大部分贪官，瓦解了那些集团，可余孽毕竟尚未除尽，朕现在根基不深，这些人指不定在背后琢磨什么。”

哀家为了拦住他那把剑，只得十分不文雅地将自己的擦脚步丢过去，那人也真是嫌弃哀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见那布飞来，不愿去碰，硬是回身去躲，错失了将哀家一招毙命的机会。

皇上又摸了摸鼻子，“这问题你三年前不就问过，朕也回答过你，皇家的事情，从来没有纯粹的是与否。”

趁刺客躲洗脚布的档口，哀家朝门口呼唤。傻福忠犬，飞奔而来，“汪汪汪。”

等到刺客反应过来，冷喝一声，“你耍老子！”又想举剑来杀哀家。

“……”

哀家眉角一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赵小葱。误会又大了……赵小葱无声无息摆正了坐姿，那厢封凌儿就笑盈盈进来了，“臣妾拜见母后、参见皇上。”

她说完，又对着哀家露出个友好的笑容。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别怕，我暂时不跟你斗。

“阿迷。”赵小葱唤哀家的声音里透着一些沉重，但凭哀家与他小时候的交情可以断定他这是装的。

赵小葱轻笑，“你看你，朕又没说你不好，其实你做的挺对的，把情敌赶尽杀绝，以后省得看到了心烦啊。而且白雪香离家出走，自然有人跟着她，咱都不用替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