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莲头皮发麻，无力地蹲在地上。这时，她的身后传来石子滚动的声响，她警惕地回过头，看见那条巨蛇缓缓朝她游来。

方莲愣了一下，又换了个方向去接，却仍是一滴也没捞着。

方莲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掌，直到那伤口平复，手掌恢复如初后，顿时欣喜起来。

“这水居然能治伤！”方莲惊奇道。

方莲不解。

巨蛇伸展长长的蛇身，慢慢绕过她，蛇尾扫开堆积的尸体，朝前游去。

方莲看了看玉盒，又看了看巨蛇，点着火的手依旧举得老高。

巨蛇淌过暗河，掀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离了那青珠奇树，洞里又慢慢陷入黑暗中。方莲点起火照明，逆着流水的方向向上走。

水滴沁入手掌的皮肤中，虽说辛辣无比，但伤口却在疼痛中慢慢愈合。

巨蛇摇了摇头，但也不离开。

“这么好的药水，我应该留一点在身上。”方莲自语道，她看了一眼卷起身子趴在河对岸的巨蛇，“这蛇大概就是守护这棵树的怪物……它一直没有过来，应该不会在意我取走一点水吧。”

方莲又悄悄瞥了一眼那蛇。这时的巨蛇竟闭上了眼，完全无视了自己。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方莲又问。

方莲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飞虫，也不是人，而是上颚插着剑的血盆大口。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有光，越是向前，水声越大，视野便越是明亮。最后，巨蛇将她带到了出口。

方莲背靠树干，抬头观察镶在树上的青珠。青珠内有流光闪动，柔和轻盈，从珠子上滴落的水滴似乎就来自于那闪烁的光。她看了一会儿，伸手解开了腰上的布袋，从里面翻出装着桃丹的那个桃瓶。

为何那巨蛇在撞破长生尺的结界，被她刺伤之后，没有继续攻击她？为何在她昏睡之时，也没有袭击她，甚至在她醒了之后还要她帮忙拔剑？

“太好了！”方莲抬手抹了抹额上还在不断下落的汗珠，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前方究竟有什么？为何尸体会堆在上游？

巨蛇用嘴将那玉盒朝方莲这儿推了推。

不知过了多久，方莲从沉睡中醒来。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无数小虫飞舞，隐天蔽日。厚重的飞虫群中，有人在穿梭前行，一个、两个、三个……

“嘶……”青水渗入伤口中，顿时伤口如万虫钻入肌肤啃咬一般，疼痛难以言喻。方莲靠在树边，咬牙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动那条巨蛇突然袭击。

嘶啦一声，剑身又一次划过蛇嘴，伤口溅出了冰冷的鲜血。

方莲看着巨蛇不断变化，在水中那脑袋完全露出水面之前，它从一条巨蛇长成了一条青龙。

“我可以从这里出去？”方莲观察了下地形，水潭边的石头虽然凹凸不平，又凌乱地堆在一起，但只要小心些走，还是能走过去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完全无解。她想不通，索性也不去管，提起剑继续向上游走去。

原以为自己在这洞里乱窜，跟没头苍蝇似的，不知何时会被绝望吞没。却没想到竟因祸得福，找到了这个能治愈伤口的奇树。

巨蛇吃痛，蛇尾重重拍在岩溶石柱上，有一个石柱被拍成数断，碎石哗啦啦地滚了一地。山洞震动，发出惊天巨响。

方莲连忙穿好衣服，运起灵力，打出几个道印，勉强给自己做了个结界。

有竹筏顺着河水留下，竹筏上绑着穿红衣的女尸，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之后，方莲看见河岸边堆着数个破旧的竹筏，竹筏上均绑着具红衣女尸。而竹筏和女尸之间，还有一些残肢断臂，连着各色破碎的衣衫胡乱散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