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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澜香还在絮叨，却有人打断了她，硬生生插了这么一句。

“我说过，你若是指了裴小少爷，我还信你几分。”跪在地上的仇掌柜缓缓道。原本他的声音便如洪钟般沉稳有力，此刻心中悲恸难抑，声音越发低沉，恍若凶兽低低咆哮。“但你们眼瞎，指了方连，我便认定了你们只想栽赃嫁祸，毫无廉耻之心。”

“喂！林笑，你可别血口喷人！”被晾在一边的裴林突然插嘴，“两个姑娘为你打架，你却在一旁笑，算什么男人啊，打你就是因为你贱！太贱！”

李澜香涨红了脸，极力撇清自己。可她越说越离谱，竟咒骂起方莲不知礼节，下人不懂规矩。听得肖亦如的脸涨得通红，林笑面上笑容也越来越少。话题瞬间就被她拉远了，一时半会没有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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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虽说这位道友是跟着您炼丹的，但既然有人看见他出现在破庙里，便肯定有蹊跷。”肖亦如小心道。碧筝也不看他，神色语气依旧冷淡：“这有什么可蹊跷的，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了现场，定是有人乔装作假！”

肖亦如轻咳了几声，示意众人注意他：“你们不是说还看到一个人？”

“啊，不，这不是……我……”肖亦如顿时说不出话来。

肖亦如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今日召集各位，是为了昨日仇小姐被杀一事。”他坐直了身，严肃道：“我连夜派了人挨家挨户询问，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了两个在仇小姐死前接触过她的人。”

话未说完，便成了一声惨嚎。

方莲抬眼看了看李澜香那张娇艳白皙的脸，又悄悄看了仇掌柜一眼。

“我许你说话了？”碧筝冷然道，此刻她面若冰霜，比平日更冷上好几分。“手竟敢伸到神荒书院来，好大的胆子！”

一瞬间，方莲明白了仇掌柜为何会认定自己不是凶手。若是如此，她更不能静静地站在这里，看林笑等人唱大戏，看仇掌柜一人为自己洗清嫌疑。

“正是素善堂的小厮，方连。”林笑笑吟吟地伸手指向方莲。厅中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看向她。

林笑猛摇头，口中连连否认。这时，肖亦如连忙打圆场：“真人息怒，息怒，就算林少当家觊觎妖丹，也不能证明他与此事有关，毕竟还有李二小姐替他做人证。但方连却不一样，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往往才可能是下手之人。”他怎么也得把锅推到这抓药小厮身上，不为别的，就为林家酒庄和月华居每年给他上贡的那些灵璧，他也要让两人摆脱嫌疑。

林笑反应之快，倒让方莲特别佩服。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仇庆雪偷妖丹，竟是为了林笑！

林笑立刻一步上前，拱手行礼，恭谦道：“确实如此。我和李二小姐离开前，见到一个人影进入了破庙。”

“你这小姑娘，从里到外，从皮到心，才是龌蹉。”仇掌柜掌上生雷，作势就要往前劈下。但突地，他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手臂像是被紧紧拉住似的，雷声隆隆响，却怎么也没法落下。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杀人，再说了，姑娘间的架怎么能叫打架，太难听了！”李澜香一惊，顿时语无伦次起来。“下人就是下人，说话都那么粗俗……”

“正是。我是女子，不可能是凶手。”

肖亦如伸手一指，林笑二人便齐齐走上前，给几个主事行礼。

笑得真是难看。方莲收回目光。林笑嘴角有伤，疤痕从嘴角往下，几乎要裂到下巴。上月仇庆雪和李澜香打起来时，林笑在一旁杵着不动，被方莲打了一顿，嘴角当时肿得老高，过了一阵消肿后才显了条疤。这疤显眼，坏了林笑的美貌，也坏了他的脾气。

“原来……方道友竟是女子？”

“杀了她，你也寻不到真相。”碧筝收起手指。

“炼制回春丹需要一日的时间，时刻守在丹炉边，定时添加水和药材，炉火也不能熄灭。”碧筝开口，“我不觉得方连能有机会出去。”

仇庆雪在两人离开后，依旧待在破庙里，哪都没去。

“回碧筝真人，此事千真万确，当时李二小姐也瞧见了。”林笑又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