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平日方连就常对仇小姐动手动脚,仇掌柜若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怎就这般极力替她开脱。”李澜香还记恨着方才那重重一击,疼得她差点就背过气去了,如今又听到仇掌柜这么说,心中那股怨气就再也忍不住。
“方连?竟是素善堂的小厮?但昨日说过了,两日前,他还在衡天府里炼丹。”肖亦如瞪大眼,奇道:“难不成他是炼丹途中偷溜出去的?”
方莲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向说话的少城主。
林笑的脸顿时又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碧筝眉头紧蹙,似乎已经听不下去。乐山城少城主依旧笑着,摇着折扇看戏。飞鹤楼的主事自进入偏厅起就没有出过声,但他肩上的小鹤十分焦躁,不停地扇动翅膀。
碧筝紧蹙的眉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长袖一甩,林笑登时被甩出的威压震开,撞上墙面,颓顿倒地。血从他额上流下,他也顾不上喊疼,慌忙从地上爬起:“不、没有这事,我没有让仇小姐偷东西……”他抹掉嘴边的鲜血,指着方莲喊:“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假托我的名义诓骗仇小姐的!”
“我可是被扇了好几巴掌,这几日上了药才消肿的。”李澜香摸着脸,控诉道。“也不知她是吃错了什么药,见人就打……”
“……正是如此。这小厮和仇庆雪,不,仇小姐的关系非同一般,常常勾肩搭背腻在一块不知做什么,我可是见过好几次了。”李澜香附和道。“他看着老实,说不定心里打着什么龌蹉的主意,这回仇小姐之死啊————”
李澜香一下就收声了,哆嗦着把后续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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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林站在方莲身边,紧张地吸了吸鼻子。方莲神色轻松,没有半点惧意。只不过她打量林笑和李澜香时,林笑先是瞪了她一眼,之后勾起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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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掌柜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才过了一夜,他像是被抽取了神魂精气,面无血色,两眼无神,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下苍老了好几十岁。
林笑和李澜香是肖亦如找来的证人,为指证凶手而来。
肖亦如面露难色。方莲只觉得心头有股压力,咆哮着要将她的心挤爆。
“就是,仇掌柜可不能胡乱打伤好人。”林笑连忙道,“我们也是……也是来帮你的。方连这人心术不正,区区一个小厮,上月打伤我,这月还害庆雪性命,实在是可恶。她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位小哥是城里林家酒庄的少当家,林笑。旁边的是月华居的二小姐,李澜香。这两位在仇小姐死前曾与她发生过争执。”肖亦如道,这俩确实是他花了大力气找来的,连词都串好了。“你们来说说,那时是什么情况?”
碧筝听完,轻轻摇了摇头。
静静站在一旁的仇掌柜突然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身形一动,瞬间就到李澜香跟前,一手将她打飞,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李澜香从地上爬起,连吐了好几口血。
话音才落,主位上的少城主便道:“肖城主,事实若是如此,那衡天府也逃不开守卫失职的罪责。”
经碧筝检查,仇庆雪死在两天前,死前失了阴元,还被毁去了修为。脖颈上又掐痕,显然在她落入护城河之前,就已经死了。而林笑和李澜香,两人均在无相斋修炼,因大比将近,便结伴回家做试炼准备。离开无相斋后,在城北破庙遇见了仇庆雪,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但一见到李澜香便冲上来要打。
少城主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仇辉!冷静!”碧筝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微微有光。只见那手指轻轻往后一划,仇掌柜便被生生扯到了角落里,撞在窗前的小桌上。桌上的花瓶摇晃着落下,碎了一地。她威压全开,偏厅内门窗轰轰直响。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说重点。”碧筝打断了李澜香的哭诉,她原不想管这档子事,但仇庆雪也算是半个神荒书院的人,她不能置身世外。但眼前这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太过烦人了些。
“我平日是和大小姐嬉笑玩闹,那又如何,姑娘间勾肩搭背叫感情好,怎能扯上心术不正?”没等仇掌柜开口,方莲便抢先道:“若因此说明我有杀人动机,那李二小姐总与大小姐打架,岂不最有杀人嫌疑?”她与李澜香平日并无仇怨,也不知为何她要如此执着地为难自己,但这锅她不接。
“哦?是谁?”肖亦如惊讶道。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两个有用的,这事千万要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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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掌柜摇摇晃晃地从桌边站起,抬起浑浊的双眼,冷笑道:“你若是指了裴小少爷,我倒还能信你几分。指认方连?那不仅是眼瞎,心也是毒的。小女有眼无珠,才为你数次忤逆我,今次甚至连命都没了!”他说着,跪倒在碧筝面前。“真人,小女生前所见之人定是林笑无疑。林笑为了顺利通过大比,怂恿小女偷取素善堂的妖丹给他服用。那日她去破庙就是为了去送妖丹。”
方莲挑了挑眉,垂下眼。她就知道这锅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