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元笑道:“护体神功,果然了得,若是换做凡人,已然被天雷劈成肉末了。”
血姜女一听之下,登时破涕为笑,说道:“仙家,你和苍鹰不是一个人吗?你如此凶恶,我如何敢招惹你?”飞蝇冷哼一声,竟微觉尴尬。他点上血姜女穴道,退到石墙边上,收摄心神,变回了苍鹰模样。
那名叫飞蝇的人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但风声咆哮,宛若天龙齐聚,刑天暴舞,原先辽阔巨大的洞窟被凌厉剑气充斥,威力浩大,有如巨海一般浮着天,托着地;宛若九天扶摇之风摧枯拉朽,碎石破壁;又好似泰山崩塌,万千巨岩从天而降,万物颤栗,命在顷刻;又如无尽天兵持刃突奔,杀声震天,扫荡群妖。
血元心里震怒,骂道:“你这王八蛋,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老子并非敌不过你,只不过嫌麻烦罢了!”他一边痛骂,一边招出紫色圆球,化作罩子,挡在身前。这紫球熔入了天下至阳至韧之物,即便飞蝇剑芒惊天动地,也难破他这道防御阵势。
飞蝇不敢怠慢,摆出架势,严阵以待,血元手掌往外一推,那黑球刹那间飞了出去,它忽隐忽现,闪烁跳跃,时左时右,飞蝇以气息刺探它的方位,一时竟毫无头绪。突然,那黑球出现在飞蝇身后,飞蝇急忙出掌抵挡,谁知与那黑球一触,他周身气罩立时烟消云散。只听喀拉一声,黑球撞中飞蝇肋骨,飞蝇低声闷哼,急速倒飞,撞入石壁中。
她望着飞蝇,眼中又惊又惧,如同虫豸望着大象,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乃是难以想象的谜团,深不可测的妖魔。
血姜女大喜过望,喜极而泣,用力磕头,说道:“多谢仙家大恩,小女子从今往后,绝不敢忘了仙家的恩情。”
飞蝇稍稍沉吟,又道:“不过你不许诱·惑苍鹰,亦不许以此惊吓他。此人乃我化身,若是因你失·身,我决不饶你。”
血元眯起双眼,眸中寒光闪过,脸上笑意顿敛,他说道:“你自信定能胜我?飞蝇,你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只怕是该回到冥池之中,好好洗洗脑子了!”他此时怒气勃发,呼啸一声,五枚圆球一齐朝飞蝇飞了过来。
他眨着眼睛,笑骂道:“他妈的好痛,飞蝇,你看,即便我成了这般模样,我依旧死不了。我的本元还在冥池之中,不多时之后,我又会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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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元又道:“黄球唤作雷公球,移速最快,影不及形。”呼地一声,黄球化作黄光,目不及追,顷刻间便来到飞蝇头顶,飞蝇长剑一横,斩在黄球之上,惊觉雷光暴射,通体酸麻,踉跄后退几步,手臂竟微微发颤。
血姜女连声答应。
圆球来到近处,飞蝇双掌蓦然一合,圆球瞬间失了动力,在空中凝固片刻,缓缓瓦解成碎末。血元身子一震,只觉自身内力扰动,战意顿消,他心下惊奇,连忙朝后退开几步,一直退开数十丈,这才凝定心神,内息平静。
因为它似乎斩破了空间,打开了一条直抵敌人要害的捷径。
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久久不语。
飞蝇说道:“你自以为超凡脱俗,视凡人有如蝼蚁,若是一味杀戮,倒也罢了。可你却以玩弄人心为乐,引其深入地狱之中,令人倍受大苦大悲煎熬,以圆你极恶之念。”
飞蝇扬起脑袋,笑道:“我说要杀你,便要杀你,哪儿有那么麻烦?”他一扬手,周身骤然冒出百柄红色长剑,火光如星,在他身旁游动,他手掌往下一压,剑芒如疾风骤雨,朝血元急速杀到。
第四卷完
飞蝇摇头道:“你虽为邪魔外道,我也并非天道仲裁。不过你沉迷歧途,扰了心术,功力不纯,最好下手,在山海门众人之中,唯有对你,我有必胜把握。”
血元深处其中,想要挪动身躯,但却步履维艰,身上青天银甲不断被剥落,又不停重新聚集,他所站之处地势坍塌,已然无法站立,只能勉强闪避。顷刻间,他竟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就在此时,飞蝇一剑刺到。
飞蝇点点头,在她左右肩膀轻轻一拍,她感到浑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险些痛死过去。许久之后,她回过神来,迷茫的望着飞蝇。
飞蝇望着那五枚圆球,说道:“这便是炼化挪移的至高境界?”
血元被这一剑斩断了脑袋,身子坠落,被火焰吞噬。飞蝇抓住他的脑袋,如雄鹰俯冲般落地。
血元说道:“你的剑气虽有悍勇蛮劲儿,徒呈威势,威力虽强,未免落了下乘。”
血元哈哈大笑,说道:“所以你要替天行道?”
飞蝇说道:“剑形乃天铸,有破邪灭魔之法,我以剑意之威,化作浩然正气,你心术不正,钻研邪道,无论你将炼金术用到何等地步,又能炼出何等法宝,在我剑意面前,皆将化为虚无,血元,你功力虽高,却绝不是我的对手。”
皎月由洞顶缝隙洒落在地,照在苍鹰脸上,血姜女出神沉思,一会儿想起血元对自己的恩情,一会儿又想起方才那场百世罕见的比武,一时间思潮起伏,悲喜交加。
她觉得,那一剑宛若流星。从空中一闪而过,虽然瞧得清楚,但却似幻非幻,如梦如魅,难以重现。当那一剑从她眼前掠过之时,万物静止,天地失色。她隐隐觉得,那一剑一旦出现,便象征着难以避开的死亡。无论是出剑之人,观剑之人,中剑之人,心中都会有这半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