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后,马车便在一旁停下,蔻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面前,已然换回了宫装。“候爷,请随我来。”
刘肇一愣,轻声吟道,“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转而一丝笑意挂到了脸上,“恩师,朕明白了,前朝之事,朕不会再管,以后潜心向学,好好的听恩师的教诲。
一阵凉风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望向宫门口,一名军校低着头向他走来,身材娇小,雪白的脖颈处露着几丛光滑如漆的头发。待走到他的近前,他才看出,那竟是一名女子。
“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此话出于《周书君陈》,意思是说一定要有所忍耐,那才能有成;有所宽容,德才算是大啊。陛下尚还弱小,凡事可徐徐而来,不可操之过急,一时的隐忍,是为了以后的成功。老臣昏聩,这也是唯一能帮到陛下的了。”
下课后,刘肇向崇德殿走去,除了上课,他的其他行为,窦太后并不太加以干涉。不过一言一行都有人告知罢了。他很少用辇,可能由于年少,他更喜欢在宫中跑来跑去,一大堆太监宫女在后面跟随,常会引得他开怀大笑。
昨天,他有意无意的来到郑众所在的宫闱附近,却没有看到郑众的影子。他不明白为什么郑众要将这一重大的秘密告诉他,让他心里燎原之火一般,烧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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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向上东门走去,到了宫门口,果有人查问,他按蔻儿教的,拿出腰牌进了宫门。
几名宫女掌握不好节奏,不断的摔倒,引得刘肇大笑,跑上去拉着她们一起跳,又一起摔倒,一直乱成一团,笑声不断。
那个黄门叫戴埯,打小一直跟着刘肇,虽说不很伶俐,对他还算忠诚。“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皇上心情不好,我们都知道,可你见到皇上多看几眼摆什么花了吗?这花自然有开有败,天天找一盆盛开的花,不是难为人吗?何况你算哪根葱啊,还管得着我了?去去去,一边凉快去。”
入夏来的第一场雨,窗外惊风密雨急促地响成一片,在廊檐下形成了一道雨帘。
“蔻儿,这名字真好听,蔻儿,太后让你带我去哪里?”刘畅跟上向外走的蔻儿问。
刘畅听到了太后的宣召十分欢喜,他特意的装扮了一番,更显得轮廓分明,丰采高雅,神明爽俊。但是太后的旨意却是让他住进附近的兵营中之中,令他穿上兵士的甲胄,并派了带甲武士保护。
女子对他轻施了一礼,“候爷,太后让你随我走,以后每天都由我来此接你,奴婢叫蔻儿。”
黄隽心里不痛快,却也觉得这样还是不妥,便从深处挑了几盆鲜艳欲滴的花摆在外面,果然这样一来,隐隐便有了一层喜气,看着舒服多了。
窦太后听到近侍的回报,微微一笑,“肇儿难得如此开心,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由着他吧,他若是喜欢玩,你们就想着法让他开心。”
第五章受教
不过自从上次郑众的事发生后,他已很少有心情如此,今天听了桓郁说的话,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打算。“来人!”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桓郁说完看了看正目视前方,神游天外的和帝,“陛下,你能不能告诉老臣你在想什么吗?”
一道闪电照入殿中,光影之中,刘肇披衣而立,脸色在夜雨中显得更加苍白。
他大喊一声,立时一个太监快步跑到他的近前,“朕听说民间有摇绳为戏的,你们为朕找一条长而粗的绳子,朕要玩。”
她近来每天都召刘畅来宫中,刘畅十分善言语,常引得她开心大笑,偶尔的挑逗也让她心痒难耐。这几日刘畅不断的求她,想成为她的男宠,可是窦太后却知道,这种事情还是遮人耳目为好。
他想质问他,也想让郑众把一切都告诉他,但是他又害怕知道最终的真相。窦太后,对他虽然总是若即若离,却也如慈母一般,打理他的生活起居,照顾他的一应事情。他应该去探寻这个秘密吗?
“怪不得太后喜欢你,你的嘴巴真甜。你跟我走吧,太后宣你去上东门的别墅单位独召见。”蔻儿看了一眼一身戎装的刘畅道。
刘畅回头去看,见蔻儿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就顺从的上了车,果然见到车上有一套袍服,忙弃了甲胄换了衣服。
“你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你那么敬着皇上,你把花换了吧!”戴埯说着,拍了拍双手,倒背着手,理也不理,竟自走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抱着这个秘密一辈子,永远在怀疑和想象中长大,最后死亡。
桓郁微微一笑,“皇上,今天老臣教陛下的话你可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