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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值国丧期间，几位亲王都是先帝刘炟的至亲，本应至少过了三个月才能离京就封。至少，也应等到丧事完全办完才动身。可是刘炟下葬才不足十日，窦氏兄妹就要迫不及待地驱赶他们出去，分明是排斥异已。

黄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人，我却听说不是那么回事呢！”

刘肇坐在书案后，虽然天气十分炎热，但是却穿得一丝不乱，旁边的宫女一直在为他摇扇，他却显得有些烦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黄隽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见宫女们退下，就施了一礼，也想退出去。

有了这一层相法，他便一口应允，带着刘畅去见了窦太后。不出所料，窦太后一看到刘畅就春心盎然了。

黄隽又施一礼，笑着退出。他相信，以窦宪的个性，刘畅的性命，已在旦夕之间。

“他说是宫中来的。”门吏据实以报。

小吏年龄约十八九岁上下，身量不高，脸色略显灰白，显得十分紧张。这让他更加起疑，酒也忘了喝，大叫道，“你是何人，是谁派你来的？”

黄隽一愣，不知这位少年天子的心中想着什么，哆嗦着站起，心里缩成一团。他深知刘肇虽年幼，心思却极重，有时孩童般天真，有时却刻薄阴毒。

刘肇从案后站起身子，把案后的小弓拿了下来，在手里摆弄，拉开了几次觉得无趣，就又放下，显然心神不定。

只因这三人的封地距离洛阳距离太远，虽然他们接到诏书后就立即上路，但等到三人相继抵京之时，丧礼早已结束，刘炟也早已下葬了。这三人感觉很无奈，只好住在馆驿里等待答复，希望能够得几个赏赐什么的，谁知等了许久，却始终没人理睬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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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吧，本大人会重重有赏，以后，太后身边的风吹草动，你都来告知一声，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叫什么名字？”窦宪已然放松下来，语气也没有了最初的冷峻。

“那个刘畅频频入宫一事，现在尽人皆知，我自然早就知晓，太后既然喜欢，我这当哥哥的也没办法阻拦啊！”窦宪哈哈大笑，极尽猥琐。

“哦？”窦宪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吏，“你是太后身边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窦宪把怀中的姬妾推到一旁，问道，“一名小吏？谁家的小吏，可问他有何事？”

“怎么？”窦宪坐直了身子，略显紧张的靠了上来，“你是什么意思？”

另外两位候爷心想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听从刘畅的办法。

黄隽此时才明白小皇帝的意思，不仅为他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细腻而惊叹。忙跪倒道，“多谢陛下的信任，属下必忠心耿耿，决不会让陛下失望。”

刘肇听了看了一眼身材矮小的黄隽，走到他的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眼中闪着寒森森的光，“你是不是太后派过来监视朕的人？说！”

黄隽再次磕头谢恩，“谢陛下的恩典，属下必为陛下隳肝沥胆，以报陛下之恩。”

(尚书台既出诏令，又出政令；负责起草发布皇帝诏令；朝臣选举，由尚书台主管；还拥有纠察、举劾、典案百官之权；参预国家重大政事的谋议、决策尚书台权力虽重，但台官职位卑微，长官尚书令不过千石，尚在九卿之下，这样位卑权重，皆由皇帝亲任干练之士充任，便于皇帝控制控制，发挥效率高。)

“好，你起来吧！两条，第一，我并非心胸宽大之人，忠心侍主，再大的错，我也会护着你，如果你对我有了二心，再小的错，朕也会严惩，决不轻饶。第二，宫里是母后的天下，虽说朕是皇帝，但是仍要处处小心，朕吩付的差事，都是生死攸关之事，凡事我只交待一次，而且至死都要烂在肚子里，决不能吐露半点风声。”

黄隽见状便道，“陛下，心中有事，愿不愿意和属下说一说？属下虽说愚钝，却多个人帮陛下，没准就有什么好点子呢？”

刘肇喝了一口案上的奶子，圆险上带着一种笑意，却语气冰冷道，“朕身边没有心腹，那些宫女太监十有八九都是母后身边的人。所以，朕才问你，你也不要害怕，对我忠心之人，朕，必不会亏待于他。”

刘肇从容道，“你若有计策，或可说说。刘畅虽是皇族，但是却做出此等让皇室蒙羞之事，死有余辜。”他淡淡说来，似没有发作，骨子里却透着阴冷，黄隽不仅打了一个冷战。

“大人，你心里都没有底了吧，小小的幼芽，过不了几天，根扎稳了，可就长成参天大树了。大人，您三思！”

黄隽道，“陛下，此事**之人，尽人皆知，只是大家也就是背后小声议论几句，谁不想要脑袋了，才会批评太后的不是。”

元和三年，利候刘刚与他的大哥齐王刘晃因与母亲太姬有家庭矛盾而闹翻，双方相互控告对方**，官司一直打到了先帝刘炟的御案上。最后刘炟也没有办法，只得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第六章丑闻

“什么？”窦宪勃然大怒，一掌将酒案推倒，大吼道，“尚书台是何等重要的官职，竟想让那个承欢小人去担当，太后是昏了头吗？”

他又看了看黄隽，沉声道，“我已观察了你许久，发现你确是一个忠心可信之人，从即日起，朕升你为黄门令，时刻跟在朕的身边。”

窦宪心乱如麻，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到帐房去领两千封银。”

消息传来，满朝文武都感到意外。诸王接到诏书，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就算他们是金枝玉叶，也只能含着泪卷起铺盖，怏怏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