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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来回踱了几步,看着金羽仙鹤铜鼎香炉内的轻烟飘起,还是打不定主意。她对耿秉道,“此事重大,哀家再与兄长和三公商议一下,不过,如果哀家同意了南匈奴之请,那么他们希望耿将军来北伐匈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耿秉说道,“太后,自光武以来,臣耿家世受皇恩,臣也是受明帝和先遧的重恩,此恩臣肝脑涂地也不能报,只要太后要臣打匈奴,臣便北伐匈奴,以国家利益为重,为国家出力尽忠,以报太后的知遇之恩。”
这次又听到郅寿骂他,窦宪大怒,立刻反诬郅寿私买公田,诽谤朝廷。窦太后本就对这些言官不满,正合心意,便在窦宪的授意下,将郅寿下狱,当处斩刑。
“那么你说什么是仁义之举,此时我兵精粮足,若利用南匈奴灭了北匈奴,可少了边境一患,不是可喜之事吗?何况,哀家也曾问过耿秉,他也说这是千载难遇的好机会,你们这此在朝内吃俸禄的文人,懂得什么是军事吗?”窦太后抬出了耿秉,把矛头又指向了任隗。
几名殿卫立即上前来拖乐恢,袁安和任隗见了,立刻上前拉住道,“太后,乐恢为国家计,即使有错,也只是在言语上莽撞,怎么可以如此虐杀大臣!”
这时尚书仆射郅寿又趁上朝的机会,就讨伐匈奴和兴建宅第之事抨击窦宪等人,厉声正色,辞意十分激切。
第二十一章大将军八面威风(中)
当时的朝臣还是出现了两派意见。尚书宋意上书说道,“匈奴人轻视礼仪,没有君臣上下之分。强悍者称雄雄,弱小者便屈服,反复无常。自从大汉建朝以来,讨伐他们的次数已很频繁,但却是得不偿失。如今鲜卑顺服汉朝,斩杀及俘虏北匈奴数万人,我们坐观成败,安享巨大成果,又何必劳师动重,千里争伐呢?再者北匈奴已然向西逃遁,请求与汉朝通好,应当乘他们归顺的机会,使之成为外藩。巍巍功业,莫过于此。如果征调军队,消耗国家经费,以听从南匈奴的意愿,不仅会造成鲜卑为患,而且等于是自取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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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一下,窦宪出征一事已定,但是反对之声,还是没有停止。司徒袁安,司空任隗等继续上奏,对窦太后借机又赏赐窦宪,窦景,窦笃宅第一事,大为不满。此时何敞已升为御吏,也上书弹劾,窦太后才有所收敛。
窦太后问道,“你说的我都听先皇说起过,但是先皇刚刚驾崩,肇儿又年幼孱弱,这个时候出兵匈奴,时机是不是恰当呢?”
耿秉是汉朝名将,多年都在边疆作战戍守,对于匈奴更是了若指掌。
袁安狠狠地瞪了宋由一眼,“宋大人,此国家之大事,怎可儿戏!”
他又奏道,“太后,虽作此想,但臣还是不能苟同,先帝崩逝不久,幼帝尚未掌政,百姓们失去了先皇的庇护,夏秋冬三季听不到圣上出巡时禁卫军警戒喝道的声音,人们无不因思念而惶惶不安,如同有求而不能得。如今却在此时征发兵役,为了远征匈奴而动全国之资,这实在不符合时机。”
“为臣不敢!”袁安朗声道,“但是万民百姓,乃是上天所生。上天爱所生,犹如父母爱子女。天下万物中,只要有一物不能安适,那么天象就会为此发生错乱,何况对于人呢?因此,爱民的,上天必有回报。戎狄异族,如同四方的异象,与鸟兽没有分别,如果让他们混居在中原内地,就会扰乱天象,玷污良善之人。所以,圣时君王的作法,只是对他们采取不断笼络和约束的政策,先帝就是如此行事的。”
尚书韩棱道,“太后,现在刚刚开始征发,物资已不能满足大司农的调度,上官下官互相逼迫,人民的困苦已到了极点。怎么可说是兵精粮足呢?”
窦太后点头,“好好,耿将军,你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不过哀家还要再想一想,你暂且回去,等待哀家的旨意。”
刘肇心中虽然千万分的不愿意,还是下旨道,“朕命窦宪为车骑将军,佩金印紫绶,比照司空规格配备属员。任命执金吾耿秉为副统帅,征调北军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兵和黎阳营、雍营、边疆十二郡的骑兵,以及羌人、胡人部队,出塞作战讨伐北匈奴!”
见刘肇说话,毕竟是皇帝,窦太后才压住了怒火,“罢了,削去官职,永不录用。”
窦太后早就看到了这封奏书,但是她对军事一无所知。不过聪明如她还是派人召见耿秉,商量对策。
她突然的态度强硬,让哀安哑口无言,宋由见事不妙,只好出来当和事佬。“袁司徒,南匈奴打北匈奴,我们也就是从中谋利,至于说建功之事,也在情理之中。各有各的道理,袁司徒还是三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