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气道:“你们讲不讲理,不夸我英明神武也就算了,居然还摧残……”
沈重也不客气,笑道:“老陈你拉倒吧,要不是又有好处又没有麻烦,你早把我扔给他们一旁看热闹去了,现在倒装好人。快把什么烟雨楼的席面弄上来,我尝尝,若是真好就原谅你们,这报复你们见死不救的后招就不用了。”
瞧着越说越打的二女,沈重嘿嘿坏笑着反击,专朝着不该下手的地方袭击,不一会儿就在二女娇哼中赢得上风,转身将翠儿小芝压在身下,欺负得她们娇呼连连,神志模糊。
翠儿恨恨地用手戳着沈重的额头,骂道:“我们姐妹为了你在那湖水里扑腾了半天,人都丢尽了,你不说回来看我们,却去会美人,真真是没有良心。”
沈重笑道:“有时候骂就是爱,骂就是夸,骂的人越多,关注的人也就越多,再加点男女之事,以及小民战胜大人物的跌宕起伏离奇剧情,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这叫炒作,公公当然没见过。”
沈重边叫边喊:“你们再不住手,我可就还击了,到时候别后悔!”
小芝怒道:“翠儿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你那是骂他还是撒娇,打他”说完又是一顿暴风骤雨。
沈重大喜,正待得寸进尺,就听见大柱使劲地砸门,喊道:“重哥,快出来,陈公公派人来请你喝酒,说是南京最好的烟雨楼的特色席面,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翠儿马上配合,一手又拧住沈重的脖子,咬牙道:“还鼓动全城的人旁观,瞧我们丢人丢得不够是吗?”
那陈公公一见沈重到了,就哈哈大笑道:“沈小子,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硬生生地翻了盘,咱家算是服了你了,日后火里来水里去,你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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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瞧见沈重终于没了从容不迫的风度,如同受了气的孩子叫着委屈,笑得洒了一桌子酒,说道:“如何,可见识了文人的功夫。告诉你,这只是够得上大罪的七条,至于其它几十条太过荒谬可笑,司礼监诸位没耐心理它。”
孙公公笑道:“你那红楼里可是描写了焦大醉骂宁国府扒灰,又有宝玉和秦钟、柳湘莲等人关系暧昧,可不就是淫邪吗。”
沈重挥手挡住一记重击,忙道:“不如此咱们几人就被他们活活整死,有冤都没处告去。”
等饭菜齐了,招呼孙隆和沈重坐下,便推杯换盏热闹着吃喝起来。等有了两分酒意,陈奉笑道:“沈小子,今天南京官员文人都说你心有山川之险,手段阴毒狠辣,必为大患,东林党直接给你安了个奸佞的帽子。今天北京传来消息,说是参你的奏疏快堆满司礼监了,一个个从你两部书中,寻了你若干罪状,最后司礼监替你汇总了七条大罪,这还是南京的消息没传过去,否则估计七十条都有了。怎么样,可有后招,我和老孙也向你学学。”
沈重懒懒地问道:“这罪状从何而来,倒是想不出来。”
小芝听了怒道:“翠儿!”
孙隆也笑道:“你是少见多怪,当年万岁一时贪玩,让十个美人穿着太监的服饰嬉戏,雒于仁的奏疏中就有“幸十俊以开偏门”的语句,气得皇爷几天吃不下饭。”
小芝气道:“翠儿姐姐别手软,如今到处都传咱们俩被人凌辱,贞洁已失,以后如何做得人,打他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小芝忽然插话问道:“袁山雪是谁?”
孙隆疑惑道:“这就能行,就算如你所料,京城的百姓为你所用,可朝堂之争终是绕不过去,若是赢不了他们,还是难有胜算。”
翠儿小芝忽然不再打了,冷冷地看着沈重,小芝恨恨道:“翠儿姐姐可听真了,我说他这么晚回来,必是和那个狐媚子见面去了,你还不信我的话,竟然替他辩护。如今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认清这个贪花好色的坏蛋了?”
陈奉瞧着沈重忽然笑着平静下来,坐下喝着小酒尝着小菜,休闲惬意,竟是毫无半点担心。便笑着问道:“沈东海可是已有对策,不妨说出来宽宽杂家和老孙的心。以咱们的交情,需要如何相助你就明说,杂家和老孙总不能看着你白白吃亏。”
陈奉笑道:“你别插嘴,接着听,第三条是蛊惑男女淫邪,扰乱礼教大防。”
沈重哈哈大笑,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微眯着双眼享受着窗外来风,说道:“有位贤人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原来穷苦,想着过富贵清闲的日子,等过上了好日子,却每日无聊。若不是为了消遣这无聊,我又何必自惹麻烦。这争斗之道,最有意思最容易斗得就是这文官大儒,他要脸我不要脸,他有顾忌我没有,他们准备再充分,人数再众,口才再好,书读得再多,又怎能敌得过扯淡二字。”
孙公公笑道:“这就是人家高明之处,根本不理你,否则不是反而天天提醒皇爷和天下万民,你小子知兵事懂武略吗。若是参倒你,也不过是心忧国家边关大局,只是有些狂妄自大、不懂装懂罢了,你今年才十六,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参不倒你,那岂不更衬得朝廷大臣无能,为你扬名吗。如今只在造反谋逆、礼教道德、忠孝大道上下功夫,就是皇爷不见怪,也先整臭你再说。杂家可听说了,如今朝廷御史大臣已经准备妥当,南京的消息也快送进京了,到时候人家以逸待劳,众口销金,你口才再好,也不给你发挥的机会,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你民间名气再大,可老百姓又懂得什么国家大事、辽东战策,若你朝堂辩不过人家,老百姓还不是只听文官的,到时候朝堂民间一致骂你,陛下瞧着舆情汹汹,能为你一人和天下人较劲不成,还不是打发了你平息事端。沈小子,杂家看你这京城一行,可是凶险得紧啊。”
翠儿拧着沈重的耳朵,骂道:“你的顺水推舟就是任由我和小芝被抓却不去救,该打!”
到了镇守太监府,沈重冲着引路的小太监说道:“小公公,瞧见后面那二位爷没有,劳烦找个地方先把他们喂饱了,那都是活祖宗,不伺候好了晚上我难过。”小公公一笑,招呼人领大柱栓子下去吃饭,自己领了沈重去见陈公公。
沈重仿佛才明白过来,委屈地指着二女说:“你们真阴险,居然演戏套话,还下这么重的手。”
沈重见陈奉笑盈盈地看自己笑话,没好气地说:“这有什么可在意的,他们每日不是在朝堂上天天念叨些若不听臣谏言,则国将不国之类的废话,有他们垫底我怕什么。”
陈奉笑道:“这倒也是,这第六条倒是靠谱,参你勾结宦官,探测内宫,我和老孙可不是正和你喝酒吃肉呢吗。第七条有意思,说你窥视神器,意图进而逐鹿中原,退而南方划江称帝。”
沈重无语,这文明人不和蛮人较真,咱忍,老实巴交地头前带路,领着大柱栓子吃大餐去了,只有门内的翠儿小芝,捂着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重疑惑道:“不是忌恨我得天子垂青,下旨召见问策辽东吗,怎么他们的奏疏除了第一条说我是妖孽的还靠点边,其它竟是一条不见。”
沈重气道:“那是刘爷爷算计的我,人家美人计一次一个,他老人家一下三个,小芝是自己跟来的,你光埋怨我,怎么不拦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