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
周宗建说道:“方大人此意是支持此子赴京入朝了。”
等一众大臣告辞,赵兴邦却是慢了一步,等不见了其他人,便回身走到方从哲身前,问道:“恩师,真不管那沈东海。学生听说那少年在南京的所为,倒是有些手段。如今这些人看似针对杨镐,最后还不是为了恩师的首辅之位,若是让那沈东海如南京一般,和他们会会,也能分分他们的精力。若是有什么意外,兴许还能趁机打压一二,可让恩师树立首辅权威,好从容替天子朝廷分忧。只是若任由他们去对付,恐怕那沈东海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又能起个什么用。”
郑贵妃不屑地说道:“那还不是那些酸文腐儒在后面教唆的,仗着势力和人多欺负那孩子,逼的人家敲了登闻鼓。再说人家一个孩子,好好在家写书逍遥,你非得把人家牵扯进朝廷中来,惹了众怒,被他们联手欺压。说来万岁爷这些年尽受他们的气,如今人家给你出了口气,您不说念着人家的好,却还抱怨人家,怪道都说伴君如伴虎呢。”
御史杨州鹤笑道:“这有争议也是个人选不是,即是只有熊大人一名人选,亦可上奏交天子圣裁。”
万历哈哈大笑,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你倒是向着他,看来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有贵人护佑,那些人吃不了他。”
郑贵妃气道:“万岁圣明,可是沈重那孩子怎么办,难不成就白白让他们给毁了。”
大明都城,北京,紫禁城,交泰殿。
只得不理议事众人的唇刀舌剑、你争我吵,苦思着利益平衡,良久方道:“诸位稍停,如今吾等已是久议不决,国事艰难,边关告急,以致天子心忧,百官心急,那辽东亦是不能再行耽误。老夫之见,此时吾等务必齐心合力,暂缓争执,速下决心方是。还是从杨大人开始,提一条解决一条,但只限辽东之事,余者可事后再议。”
李汝华冷笑道:“杨大人倒是说得简单,只是户部无银,别说一百万两,就是三十六万两也没有。这大明的一年赋税,不用我说,谁不知晓,多少年都是寅吃卯粮,如今西北大旱,水利失修,百官俸禄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若是定要户部想折,只有学杨大人一样,告老还乡就是。方首辅问老夫,还不如奏请陛下内帑倒是便利。”
一旁的福建道御史周宗建插话道:“首辅大人,如今万岁不按朝廷惯例,用人随意。前番乾纲独断任命了杨镐,好歹也算是科举官场中人。如今更是离谱,竟然简拔山野村夫,还是个少年入京召对国家大事,问策辽东战局。如此荒唐糊涂,日后朝中必开幸进之门,吾等当劝谏天子更易才是。”
左光斗瞧了李汝华一眼,笑道:“李大人,这南京户部还有存银三十二万两,先借二十万两为辽东应急如何?倒是方首辅适才所讲辽东经略的人选,却是大事儿,不知杨大人可有推荐。”
那署兵部尚书杨应聘就说道:“如今辽东大败,若要收拾残局,主要就是钱粮。此前朝中挤出的二百余万两军资亦是没了,如今抚恤士卒,重整兵备士气,急需三十六万两白银,本部堂已经上疏多日,陛下也已首肯,只是至今仍无结果。这只是一时应急,如要稳定辽东,兵部核算,尚需白银一百万两,这是最低底线,若是没有,兵部也无能为力,就只好告老还乡,由朝廷定夺了。”
方从哲笑道:“你啊,见识还是有限,你想想那沈重乃是天子传召而来,若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人家,这朋党之势岂不是要架空天子、掌控朝堂,天子如何能不忌他们,到时候老夫自会劝谏天子调整任免。再说,有了南京的教训,他们这些人又皆是自命不凡,到处一副光明磊落、忠正之士的嘴脸,如今朝野对沈重进京又关注得紧,他们必然想堂堂正正得将沈重驳倒驳臭,好打天子的脸面,那时天子可会隐忍他们。若是沈重真有你说的手段,反而打了他们一个巴掌,哈哈,你再推波助澜吧。”
“宁荣败尽,家破人亡,亲人离散、黛玉怨死,心灰意冷之下,那宝玉竟是勘破红尘俗世,放下万千羁绊,信手而去。宝钗布衣木钗绝望悲戚,由袭人陪着目送着宝玉消失在一片茫茫大雪的天地之间,远处远远传来宝玉最后的吟唱: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珠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方从哲、刘一燝、韩熿等内阁成员,召集了兵部、户部官员,以及言道御史,就辽东战局和兵饷事宜,已是会商了整整半天,却是毫无结果。方从哲已是头痛至极,可想着辽东战局危在旦夕不能再等,天子昨日又召见自己严词呵斥自己,交代了底线和方略,又是不能不办,更是苦恼。
万历仰头大笑不语,郑贵妃叹道:“这沈东海小小年纪,真真是个水晶琉璃人儿,竟能把书写成这样,到时候必要见见,想来必是个至情至性的纯良少年。”
北京,国子监学堂内,人满为患,热闹异常。徐怀举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走到前面,大声说道:“想那沈东海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娼妓之子,连个童生都不是。不过是靠着写点淫邪故事骗些钱财的市井之徒,或是以戏子取悦于人为生的市侩小人。此等低贱不堪之人,也敢妄议国事,指点辽东,实是可笑。惜天子被他趁机迷惑,为几句小说之言召对入京,以我之见,不过是此等小人科举无望,听得辽东战情,便胡乱猜测蒙赌结果,侥幸猜中便希图天子糊涂以开幸进罢了。听说近日,无论朝廷忠正大臣,还是京城良善百姓,都对他千夫所指,骂声载道,可见其人卑劣,天下皆知,只有天子不查而已。吾等所学为何,上为天子,下为黎庶,秉承圣道,涤荡人心,如何能容得此等小人猖狂,当一举灭之为快。”
未等杨应聘说话,给事中赵兴邦插言道:“倒是会推了,只是支持反对各半,乃是大理寺丞兼河南道御史熊廷弼。”
听了万历的话,郑贵妃化悲为喜,笑道:“你倒是会说,臣妾念着您的好呢,总是拿出来说嘴,叫人家总觉得欠你。”
方从哲笑道:“那是自然,老夫眼里只有国家天下事,此人不再老夫眼中,你们自去办理就是。”
年华不再、风韵犹存的郑贵妃挥手示意讲书的太监退下,用手帕拭泪,唏嘘不止。一旁歪着养神的万历皇帝忽然睁开眼睛,笑道:“你既不是宝钗,亦不是黛玉,朕与你可是木石前盟、金玉良缘都占全了,如今你怎么倒意难平了呢。都是沈东海那小子惹得贵妃伤心,等他进京见面,朕先打他屁股给贵妃出气。”
万历无奈苦笑道:“你就是妇人之见,你以为他们真的忌恨一个孩子不成,沈东海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他们这是以沈重为引子,最终还是冲着朕来的。”
万历笑道:“至情至性到时候再说,纯良却是未必。陈奉和孙隆报来沈重在南京的消息,你所说的纯良少年,可是将兵法用在了少年争斗之中,反手就让上千国子监的生员身败名裂,前途尽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