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月瞪他,无声的在问为何发出这样嘈杂的声音。
男弟子指了指身边的漏壶,补充道,“进去后也是有时限的,等这个漏壶里的水滴完了,你们就会自动从太虚仙境里出来。”
司马鹿鸣取下背上的剑去敲打地面,依循着声音以确保他们五个不会走散。
姜曲道,“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颗,也算是好的开始。说不准时间没到,我们就把四颗珠子找齐了。”
顾长生仰头定睛看着繁茂的枝叶组成的那一片深绿带给她的震撼,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严无名与她说过的那个坐井观天里边的青蛙狭隘的眼界在霎那受到了十分强大的冲击。“刚才我上山时怎么没看到这么多的树。”
司马鹿鸣拨开叶子跳了下来,钱如月紧张的唤道,“表哥。”
姜曲笑道,“你我将有可能成为同门,不必拔剑相向吧。”
数量众多。
姜曲捡起一根树枝去拨打两旁树底下能没过膝盖的草。
长生大气也不敢喘,若是真有什么吃人的猛兽冒出来,她是很吃亏的,只因为她两手空空一件防身的武器也没有,她的力气比起一般的姑娘家算是不小了,但对猛兽来说只够给它挠痒痒的。
多到眼花缭乱,像是树枝一霎那就开出许多的花来,你数也数不过来。长生觉得自己好似第一次表演的被围观的卖艺者,手脚拘谨,即便清楚这些不过是飞禽并不是人。但它们把视线集中的投射到一个方向时,还是很有压迫感。
它歪过脖子用长长的鸟嘴搔着翅膀,很悠闲的在梳理它的羽毛,紧张感一下就降至了最低点。
姜曲摇着扇子道,“怎么说也是司马山庄的少爷自然有名气,司马家可是垄断了江南一带的茶叶和丝绸,有钱得很。”
褚斑不好意思的放开她的手,顾长生笑了笑,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要不你拉着我的袖子?”
那孩子看了看她,声如蚊讷,得十分注意的听才听得到,“我叫褚斑。”
钱如月瞪眼,“谁和她认识!”
顾长生盯着那少年的背影,“原来他叫司马鹿鸣。”
司马鹿鸣心里有把无形的尺在度量着,“就要到了。”
褚斑害羞的看了她一会,像是要驯养的家禽在愿意亲近你时软化过度的一个过程一样,他怯弱的拉住长生的袖子,那感觉,好似多了一个弟弟。
钱如月再不喜欢顾长生也只能忍耐,她用手在彼此之间画了一条无形线,警告道,“不许靠我和我表哥太近。”
钱如月问,“那什么地方才算醒目?”
司马鹿鸣不再搭理钱如月,只专心在前边领路。这林子里的树长得都差不多,顾长生还真是好奇他怎么能凭借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方向。
钱如月送了他两个字,“无聊。”然后看着那一棵棵都长得差不多的树,抱怨道,“这里这么大,只给了东南西北这点提示,鬼知道珠子放在哪。”
其实顾长生也觉得姜曲的话道理,时间有限,每个人的体力精神也有限,与其漫无目的,不如划定目标。只是她的话充其量只能算是事后诸葛,所以不说也罢。
有东西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顾长生摸过去摸到一只凉凉的小手,她猜想该是那孩子便握住那小手一块走。同时心里纳闷,道观不大,明明进来时她有四处看过环境,那道观是独立存在的前后左右再没有与之连通的建筑物了。那这门后的空间是哪来的?
姜曲笑道,“看样子它应该对人肉没什么兴趣。”
钱如月转头责怪起姜曲道,“都是你,弄得紧张兮兮的。就说这不过是个考验而已,怎么可能窜出什么凶残的猛兽。”
一株株参天古树,茂盛的枝叶如伞状撑开。几乎完全的遮盖住她头顶的蓝天,若不是在枝叶缝隙里渗进一缕一缕的阳光,这地方阴得会像白天黑夜交替的时候。
她村里有棵榕树已是生长百年了,然而树干还不及这里其中一棵的四分之一粗壮。若是按义父与她说的,任何生灵活的越久越有灵性,那么打个比喻,这里的树木应该都能称作树中的“人瑞”了。
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太虚仙境吧,若是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放四颗珠子让他们摸索,那无疑是大海捞了。摸到海枯石烂估计都摸不到,顾长生心里想着,眼前突然豁然一亮——
司马鹿鸣变了脸色,“这些果子哪里来的?”钱如月指了指那株果子被她摘得差不多的植物,便听司马鹿鸣大声斥责道,“我不是说过不要碰这里的东西么!”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方才那只让他们受惊的鸟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停下来后,飞上了枝头叫了两声,声音有些类似杜鹃鸟的叫声。便见头顶上大片的叶子波动起来,比起方才波动的范围要大上许多,就像是绿色的云在滚动似的。
队伍里有个个子比顾长生还要矮小的男孩穿着西南一带部族的服饰,手腕上戴满了银制的手镯,低着头站在最后,一副怯弱怕生的样子。
长生晓得自己惹人厌,且也的确没什么本事,打定主意一路上少说话好了,也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钱如月拔了剑,警惕的盯着上头。
钱如月大喊了一声,示意司马鹿鸣快些下来,却是迟迟不见他动作。钱如月又喊了一声。
树叶又是一层层波动开来,阳光穿透叶子之间的缝隙照到长生的脸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很快的遮过,从她脸上消失后又出现。
姜曲敛起了笑,“不会这么倒霉真让我说中吧。”
顾长生友好的报了名字,“我叫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