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应该！要是我念了你还生气怎么办？”

顾连昭看看课文，又看看苒苒，依旧觉得不能接受，于是转向妙灵寻求队友，“妙灵，你说她是不是作弊。”

她故意引他念书就是想把自己为数不多课文背给他听，从而让他惊觉她的天分。这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只是她清楚，以顾连昭这般年龄的少年是很难被好声好气去说服的。他们正处于叛逆期，越是禁止就越是想挑战，而越是劝服就越令他们厌烦。

不过，难得顾连昭肯拿起书本，善林媳妇也没戳破他的困窘，反倒叮嘱苒苒要用心学习。

“所以才让你念。”苒苒理所当然道。

顾连昭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使得苒苒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心中的计划立刻转了方向，可这一转念令她更愉悦了。

顾连昭一脸惊恐地瞪着苒苒，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人，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记下来了？”他扫了四周一眼，气得大叫：“你是不是有作弊，有偷看？！”

“应该是。”

“少爷可以不用伺候我啊，反正我气不气……”

“你又不懂！”没想到苒苒竟然提这样的要求，顾连昭感到十分不解。

“那就是你念的不够多。”

刚刚给他们送完茶水回来，善林媳妇立刻躲到顾老夫人屋里汇报，她笑脸盈盈道：“老夫人，您听见了吗，少爷在念书呢！这可是头回听到呢。”

一旁的雨燕则是少有的替苒苒说好话，但顾连昭的改变确确实实摆在眼前，“少爷的病好后就变得爱念书了，我听说，少爷最近也主动去学堂了。”

两人气氛僵持了一会儿，见苒苒神情认真，不想是开玩笑，顾连昭才问：“是不是我念你就不气了？”

苒苒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顾连昭的反应感到十分满意，虽然她不会承认这都归功于当年的考试。

“这性子算是定下来了。”顾老夫人也十分感慨，这么些年，顾连昭没少闯祸，可偏偏是个不记打的。还以为顾家的希望就此要熄灭了，现在看来，这个孙媳妇真是娶对了。

“那倒是新鲜。”顾老夫人兴奋得有些坐不住，挣扎着起身，“陪我过去瞧瞧。”善林媳妇忙给雨燕使了眼色，两人搀扶着顾老夫人出门。

尽管妙灵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她坚定地站在苒苒这一边，“少爷，苒苒娘子真没作弊，她都闭着眼睛背，哪里能作弊。”

“苒苒都会背？”顾老夫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雨燕回答：“我听妙灵说的，苒苒娘子识字快，背书也快，就是不会写字。”

而此刻，苒苒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两张目瞪口呆的脸，嘴里振振有词地念道：“……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得到肯定后，苒苒笑眯眯地回答：“我高兴！”

“凭什么？！”顾连昭惊叫了一声，遭到苒苒的怒视，他才急忙捂住嘴，警惕地向门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