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来自熥殿下的威胁?(2 / 2)

大明假皇孙 花间无 7195 字 6天前

声音慵懒,悠悠荡荡地飘来,一字一句都透着满不在乎的散漫劲儿。

来人一边说话,一边不紧不慢地晃了过来。

朱允?皱眉瞥了一眼,光线很差,完全看不清楚,

来人谁啊,说话如此油滑?

叶升似乎对来人有些畏惧,停止了笑声,有些手足无措。

终于,来人走到火把下,勉强可以看见轮廓,没有穿官服,是个中年文士的打扮,身材有点发福,浓眉大眼,步履从容。

周二沙上前挡住了去路。

来人站住了,但是没有理会周二沙,而是笑着对朱允通道,

“殿下,下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施永良。”

朱允?点点头,

“来吧。”

周二沙这才让开了一条路。

施永良上前躬身施礼,

“下官拜见殿下!"

朱允爆微微颔首,“施佥事?”

“请殿下指教。”施永良躬身道。

“上面一层没有空余的牢房了吗?”朱允通皱眉道。

叶升现在罪名未定,按照诏狱的潜规则,作为侯爵是可以在地面上的牢房的。

施永良陪着笑

“殿下,上面的牢房已经满了。”

朱允不置可否,

“那就派人把里面打扫干净,稻草都换了干净的,再让叶家送被褥过来。”

施永良招手叫来小旗胡大鱼,

“听到殿下的吩咐了吗?”

“票佥事,卑职听到了。”胡大鱼恭敬地回道。

“那就按照殿下吩咐的去做。”

“是,卑职现在就去做,打扫干净,换了稻草。”胡大鱼作揖大躬,满口答应。

施永良这才冲朱允通躬身道,

“殿下,下面的空气实在污浊,不如去下官的公房稍坐,下官那恰好备了一些粗茶。”

朱允?看的出来,这个指挥佥事就在糊弄自己。

看着他油滑的样子,朱允呵呵笑了,“本王就不打揽了。”

他又对叶升道,

“靖宁侯,等陛下的旨意吧。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本王先回去了。”

叶升已经恢复了平静,躬身施礼,

“罪臣恭送殿下。”

朱允通走了。

施永良跟在后面恭送,一直将朱允送出诏狱大门,他才转身回去。

刚转过脸,他的脸就沉了下去,心里很不爽快。

殿下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闯进了诏狱,私下见了钦犯。

自己紧赶慢赶,还是被殿下走到了前面。殿下来诏狱,竟然如入无人之地,太拿我们这些办差的不当回事了。

小旗胡大鱼已经上来了,正招呼士兵,

“去四个人,将地字甲十六牢房打扫干净,换了......”

看到施永良,胡大鱼上前讨好地邀功,

“上官,小的现在就去打扫牢房,保准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这种底层的小旗,难得见一面高高在上的锦衣卫三把手。

在锦衣卫,指挥使蒋?的下面就是指挥同知,指挥同知下面就是指挥佥事了。

施永良却勃然大怒,他最讨厌拿鸡毛当令箭的手下,

殿下的谕令怎么了?

这里可是锦衣卫的诏狱!

锦衣卫只听陛下的!

他上前一脚把胡大鱼踹翻在地。

“打扫你娘!”

胡大鱼一骨碌爬起来,吓得脸色苍白。

他这才明白,上官刚才是糊弄殿下的,自己还傻乎乎的信以为真了。

胡大鱼急忙小心地退回去。

“站住!”施永良大声喝道。

胡大鱼战战兢兢地站住了,

“佥事!”

“三殿下在下面说了什么?”

“票佥事,卑职离的太远,什么也听不清楚。”在施永良去之前,他一直被周一沙堵着问话,根本没机会听朱允通说什么。

“滚!”施永良气的脸都白了,这个小旗就是个十足的废物。

如果不是指挥同知的亲戚,今天就开革了他。

胡大鱼立刻抱头鼠窜。

出了诏狱,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朱允?翻身上马,一语不发催马就走。

看施永良的态度,自己刚才说的都被当成了空气。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树敌过多,不然刚才就用马鞭子抽这贼厮。

“周一沙,你去打听施永良家是什么情况。”

周一沙急忙躬身回道:

“禀殿下,奴婢刚才已经打听过了,胡大鱼说,施永良的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刚满月,是他的独子,之前生的都是女儿。”

朱允通又问道:“他家还有什么人?”

“禀殿下,他的父母,妻子,两个小妾,还有个弟弟、弟妹。”

朱允通很满意,

“很好!你办事很利索!”

朱允通询问道,

“你们两个谁去跑一趟?去给他的这个儿子买点满月的东西,以本王的名义送过去。”

他决定先礼后兵,和施永良缓和一下关系。

如果施永良还是不知道好歹,那就只能把刀子了。

周二沙忍不住叫道,

“殿下,让奴婢也跑一次腿吧?”

朱允?哈哈大笑,

“行,你去吧。”

周二沙躬身请示道,

“殿下,礼物有什么要求吗?”

朱允?随口道,

“小孩子玩的就行。一个小小的佥事,礼物不用贵重。”

周一沙在一旁笑道,

“二弟不用这么精细,殿下就是送一根草棒去,那也拿得出手的!”

周二沙心里打了个突,急忙笑道:

“大哥说的是,殿下赏赐,那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得到的吗!那是施佥事的荣耀!”

周二沙拨马走了。

路上寻思着,给小孩买什么?

前行不远,路边一个货郎挑着担子路过,前后的箩筐里放着五花八门的小商品。

周二沙一眼就看中了上面的拨浪鼓。

自己小时候最喜欢拨浪鼓,家里穷,那是娘给买的唯一的玩具。

当时周围的小孩都羡慕坏了,为了借去晃一晃,可劲地巴结。

周二沙的印象中,这是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货郎,咱家看看拨浪鼓。”

“好嘞!”货郎见是个公公,急忙停下来,放下担子,拿出几个拨浪鼓呈了上去。

周二沙仔细看了几个,鼓面竟然绘制了很萌的小动物,有小猴子,小老虎,小猫,小狗。

周二沙想从中挑一个,竟然难以取舍,每一个他都很喜欢。

今年是猴年,那就挑个有猴子的:

施永良生的是儿子,小老虎很可爱,又带着虎气,也很合适;

小猫、小狗也很可爱,适合小孩子。

“这四个咱都要了。”

“承惠!一共三文钱。”货郎客气地报了一个优惠的价格。

周二沙付了钱,拿着拨浪鼓兴冲冲地走了。

东西很不错,钱也不多,正符合殿下说的,“小小佥事......不要贵重”。

朱允通带着周一沙晃晃悠悠朝前走。

没走多大会儿,周二沙骑马从后面追来了。

“殿下,礼物送了。”

“哦,好。回去找账房报销。”朱允?没有细问。宫里的太监见识的都是好东西,送个礼物肯定没问题的。

周一沙有些不放心,低声问道。

“二沙,怎么这么快?你送的什么?”

“小孩子最喜欢的玩具啊。”周二沙理所当然地回道。

周一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可是记得这货曾经说过,小时候唯一的玩具就是拨浪鼓。

没等他间,周二沙自己就说了,

“咱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货郎,正好有拨浪鼓,大师兄,你说巧不巧?”

???

货郎?

本王没听错吧?

朱允?急忙问道,“二沙,你买的货郎的?”

这个,档次是不是有点......不太高?

周二沙笑道,

“是啊,殿下,奴婢一口气买了四个,小猴子,小猫咪,小老虎,小狗狗,都很可爱的。保准施佥事家的小公子喜欢。”

周一沙愣愣地看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口气送人家四个拨浪鼓,也就这种憨憨干的出来吧?

这要让施永良的儿子手脚并用吗?

周一沙催马上前,低声问道,

“殿下,要不要补送一份?”

朱允?憋着笑,摆了摆手,

“算了,划这一道就行了。”

太子说蒋激就是皇家的狗,自己砍了蒋琳的小舅子,太子还把蒋谳叫去训斥了一番。

现在施永良不过是锦衣卫的三把手,给礼物就是给他脸了。

要不是现在忙着争储,自己要低调,在诏狱就得让周一沙招呼他。

施永良看到四个拨浪鼓时,该会怎么想?

是惊讶?

还是无奈?

还是迷惑?

朱允?忍不住放声大笑,

“好!二沙这差事办的很好!”

他见过的太监个个都是人精,没想到还有周二沙这么朴实无华的。

周二沙也跟着嘿嘿地乐,心里美滋滋。

周一沙有些尴尬,耷拉着脑袋,催马跟在后面。

虽然和周二沙不是亲兄弟,但是都在拜在一个义父门下,师弟丢人了,他这个大师兄也脸上无光。

施永良在诏狱里转悠一圈,将管事的千户、百户召集起来训了一番话,然后就离开了。

现在左镇抚使缺?,自己不过是临时代管,这里不出乱子就好了,没必要太费心思。

到了诏狱门外,恰好看到叶府的人送来了被褥,正在诏狱的外面和士兵纠缠,为首的一个胖管家正在苦苦哀求。

施永良甚至看到他给守门的总旗塞了一个钱袋子。

总旗抬手就要放行,在手下的提醒下转过头,迎上了施永良杀人的目光,

总旗吓得一激灵,急忙一脚将胖子踹翻在地,把钱袋子砸在他的身上,

“滚!”

施永良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送什么被褥?

稻草就挺好的!

他和靖宁无冤无仇,但是进了诏狱就是遭罪的,不是来当大爷的。

再说了,三殿下让送,咱就要收下?

咱这是陛下的锦衣卫,不是皇孙的锦衣卫,

施永良翻身上马,

走喽!

回家看看咱的大胖小子!

想着刚满月的儿子,施永良浑身充满干劲,生了七仙女,终于来了一个“耀祖”。

施永良轻快地扬起了鞭子,一路快马回到家,在佣人的问候声他直接去了小妾的房间。

小妾靠在窗边缝补小孩的衣服,见到施永良来了,急忙起身迎接,

“夫君。”

“儿子呢?”

“刚睡着。”

施永良径直走到摇篮旁,看着酣睡的儿子,心里十分满足。

终于有了儿子!

扬眉吐气啊!

看着儿子的娇嫩的胖脸,他的心里美滋滋的。

中年得子,夫复何求!

施永良看了片刻儿子,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走到小妾身边毛手毛脚。小妾羞涩地靠在他的怀里,欲拒还迎。

正在兴头上,施永良看到了桌子上的拨浪鼓,

鼓面粘合的褶皱起伏,画的猴子毫无美感,明显没有用心做。

他停住了手,不敢置信地拿起拨浪鼓看了看,手柄的毛刺都没打磨干净。

太粗糙了!

他的眉头皱出了深深的“川”字,掂着拨浪鼓,低声训斥道:

“这种劣质的东西,也能出现在咱家?”

“管家的孙子都不用这破烂玩意!你让下人去铺子买,南丰街的铺子,买点好货。”

“是,夫君!”小妾急忙躬身领命,不敢有半句忤逆。

这位爷说话好的时候很温和,但是翻脸的时候也是极度的狠辣。

“你啊,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施永良鄙夷地撇撇嘴。

小妾出身小户人家,是他一直不满的地方。儿子的母亲出身太低贱,是该将儿子放在妻子那抚养了。

之前心疼她,一直没有送过去。现在看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儿子就废了。

“夫君,这不是府上买的。”小妾小声解释道。

“别人送的?说,是谁?咱去问问他,这种破烂玩意也敢送来?!”施永良抬手就要将拨浪鼓扔出去。

小妾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制止:

“夫君,扔不得!那是东宫的三殿下派人送来的!”

“谁?”施永良的胳膊停在了半空,满脸的错愕。高贵的皇孙,会送礼物给咱?

“夫君,是东宫的三殿下。”

施永良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是正午吧?奴家正在奶孩子,就来了个公公,送了这个拨浪鼓。”

施永良脸色惨白,黄豆大的汗滚滚落下,

那可是富可敌国的皇孙,送人的礼物却是路边摊的拨浪鼓?

殿下出了诏狱就派人送礼物来了。

鼓面上就是一个穿衣戴帽的小猴子,这不就是嘲讽咱沐猴而冠吗?

这是鄙夷!

更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殿下对咱在诏狱的表现不满意了!拿唱的宝贝儿子警告咱呢!

他终于想起藩王们的暴虐事迹,不由地连打几个寒颤。

“夫君,殿下一口气送了四个。”

“多.......多少?”施永良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四个。”妇人关切道,“夫君,你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施永良站不稳了,心跳的很快,像被人攥住了一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手扶着桌子,紧张地大口喘息,犹如跳上岸的鱼。

四个!

施府就四个男丁,正好一人一个!

“夫君,你怎么了?”小妾吓得眼圈都红了。

“来人!”施永良大吼。

殿下可是下了谕令的,要清理叶升的牢房。

他要派人去诏狱。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他转念一想,还是自己亲自去吧,别人万一办的不到位呢?

这可关系到施府的四??袋!

“备马!”施永良声嘶力竭地大吼。

儿子被惊醒了,吓得哇哇大哭。

小妾心疼不已,急忙上前哄孩子,嘴里还不满地娇嗔道:

“夫君,这么大声做什么?儿子都吓着了。”

施永良没有理会她和儿子,拔脚向外跑,不停大叫:

“备马!”

“快点,备马!”"

管家急忙送来战马,施永良跳上马就朝外冲。

看着他逃命一般的疯癫模样,小妾在后面吓得眼泪汪汪的,夫君这是疯了吗?

不就是四个普通一点的拨浪鼓吗?

夫君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天塌了一般?

施永良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顾着猛抽战马。

自己怎么忘记了,皇子皇孙是什么德行。

他们抽打官员都算仁慈了,一铁锏子打死都没地方说理去。

皇子打死官员,下场如何?

“下旨斥责!”

事实证明,仅此而已!

现在三殿下暗示的很明确了,就差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施永良后悔地猛捶自己的脑袋,好好的和三殿下作什么对?上午自己是中邪了吗?

施永良吓得眼泪哗哗的淌。

战马一路猛冲,踢翻了无数摊子,终于到了诏狱的大门口。

施永良跳下马,结果两腿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到,门前空荡荡的,送被褥的胖管家不知所踪。

总旗急忙跑过来,小心地将他?扶起来。

“总旗,叶府的人呢?”

总旗急忙躬身禀报,

“佥事,他们被卑职给打跑了!”

施永良眼前一黑,抡起马鞭子劈头盖脸地猛抽,

“既然是来送被子,为何不放进去?为何打人?”

总旗痛的惨叫,急忙跑下大声求饶。

施永良甩开总旗,大步冲了进去,一路直奔地下一层。

小旗胡大鱼见到他来了,心里害怕,被他踹的那一脚,肚子还隐隐作痛。

可是上官来了,他也不能躲着不见,只能畏畏缩缩地迎了上去,

“小的拜见上官。”

施永良再次飞起一脚,将他踏的成了滚地葫芦,然后指着宁侯的牢房大吼:

“殿下吩咐,打扫干净,换了麦草,为什么不打扫?为何不换?”

胡大鱼躺在地上,忘记了叫疼,怔怔地看着变脸的施永良。

这是半个时辰前的那个施佥事吗?

婧宁侯也很意外,施永良怎么了,竟然这么狂躁?好像被什么给吓着了,瞳孔变得那么大。

施永良冲外面大吼,

“侯爷的被褥呢?"

看着红了眼睛的上官,胡大鱼吓的脸白如纸,半个时辰前,自己要打扫挨了打;

现在没打扫,又挨了打。

怎么做都是错,上官这是在整咱呢!!

自己肯定做错了事,不小心得罪了施佥事!

接下来,自己肯定会因为左脚先进门,被施佥事一刀砍了!

胡大鱼两腿一软,噗通跪倒,抱着施永良的腿哇哇大哭:

“上官饶命啊!卑职该死!请看在同知的份上,饶了小人的狗命!小的错了!”

胡大鱼瘫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乎要闭过气去,鼻涕眼泪不少用在了施永良的袍子上。

施永良看着他的这一出,气的暴跳如雷,再次将他踹开,

“不可理喻!”

“蠢才!”

诏狱的千户、百户都闻讯赶来,众人急忙将胡大鱼拖走了。

一个老成的千户急忙拱手道:

“佥事息怒,未将现在就命人打扫牢房,换成最好的稻草。”

施永良冷哼一声,

“去办吧。”

千户、百户们亲自上阵,将牢房清扫干净,换上干净稻草。

靖宁侯叶升都看呆了,殿下在的时候,施永良前倨后恭,怎么突然转性了?

施永良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终于不再那么恐惧,又记起朱允通殿下说过,想换去地面上的牢房,

“行了,别折腾了!”

“请侯爷去上一层的牢房。这里空气污浊,怎么能让侯爷呆这里?”

“侯爷没定罪呢!”

千户陪着笑,

“佥事说的是,末将现在就给侯爷换房间。”

他转头命令道:

“你,你,还有你,去将天字丙二十一号牢房打扫一下,请侯爷屈尊去那里休息。

然后,他又转头请示,

“佥事,侯爷的被褥......末将再派人去通知侯府送来?”

施永良想到刚才胖管家被揍跑了,再去通知,有些上杆子巴结,传到蒋指挥使那里就不好了,

“算了,将左镇抚使的被褥拿来,请侯爷委屈一下,将就着用吧。”

诏狱里有值班室,一般存了官员的被褥,夜里值守可以休息用。

左镇抚使已经死了,他的被褥正好用上。

叶升如做梦一般,任由狱卒摆布。

换到了一层的牢房,空气清新多了。

高高的墙上,还有一个比拳头略大的窗户,阳光透了过来,留下一道斑驳的光影。

和地下空气污浊、潮湿的牢房相比,这里就是天堂了。

狱卒已经将地面打扫干净,铺上干净的稻草,用放上木板,才将一床干净的被褥铺在上面。

施永良在外面看着,等这一切准备妥当,他也终于冷静了下来,终于可以给朱允?一个交代了。

叶升拱手道谢。

“多谢佥事关照!”

施永良恢复了矜持,

“记住了,都是通殿下的恩典啊!”

他转身走了,叶升现在是钦犯,不能靠的太近。

只要点明,是听了通殿下的吩咐才如此的,这就足够了。

等下次?殿下来了,叶升会告诉他的。

施永良犹如虚脱了一般,拖着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走进公房,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浸透了,冰冷地贴在身上。

但是他的心却放松下来,通殿下的谕令都一一照办了。

应该能放过咱了吧?

军器局。

锻造钢制火铳需要火炉,一个工棚里,几个火炉一字排开,虽然四周都没了遮拦,但是里面依然热气腾腾。

朱允?忍着酷热,从头看到了尾,终于明白钢制火铳是怎么打造的。

偶尔还停下来,仔细询问工艺的细节。

陪同的工部尚书,左右侍郎都无不一身的汗,后背的衣服早已经湿淋淋的。

秦逵岁数大了,热的头昏脑胀,但是朱允?第一天来,他又不敢轻易离开,只能在一个郎中的搀扶下,强打精神陪着。

朱允?满头大汗,热的晕头转向。

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火枪是朱老三最拿手的创制,自己本想借机看个明白,没想到未能如愿。

朱允?热的受不住了,再呆一会儿就要中暑了,他终于走出了军器局。

秦逵他们都紧跟着出来,凉风吹过,众人吐出心中的热浪。

秦逵的精神好了一点,看到日上正午,急忙上前邀请道,

“殿下,衙门准备了午膳,不如………………”

朱允?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秦尚书,本王现在要去炼钢作坊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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