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御驾亲征孙成出首(2 / 2)

汉文帝 王占君 4088 字 3个月前

禾苗青青油菜黄啊,

三湘大地着锦装噢。

可恨南越哟虎狼兵,

又是烧杀呀又是抢。

渴盼我朝天兵将哎,

扫平烽烟哪驱虎狼。

刘恒不觉感叹:“我大军此番出征,上顺天心,下合民意,诚为正义之师,何愁南越不败!”

周亚夫赞同:“赵陀自不量力,竟以夜郎之兵,犯我天国之域,其实早该将其剿灭,一统我大汉江山。”

“此番万岁亲征,定要一举攻入番邦,生擒赵陀,扬我大汉国威,使我主英名彪炳史册。”陈武与周亚夫都欲一战而定乾坤。

刘恒没有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表态:“战事要看发展而定,赵陀既敢进犯,想来有些实力,二卿不可轻敌。”

二将同声答道:“谨尊圣谕。”

前方探马来报:“万岁,前面就是金鸡岭,此距武胜关仅有五十里,山路险峻,崎岖难行,艰苦之处需下马步行,请万岁定夺。”

周亚夫当即奏道:“万岁万乘之尊,岂可同将士们步行。即请我主驻跸,末将等自能奋勇杀敌。”

“朕既出征,自当与将士们同甘苦共患难,岂可遇险而停步。”刘恒话语铿锵,“朕决不停留。”

周亚夫、陈武自是敬佩无比。

大军前行,刘恒见地势奇险,心头顿生主张:“二卿,将卫军两万留下,山路两侧各设伏兵一万,待我军回师之际,以高举黄龙旗为号,两侧一齐杀出,不得有误。”

周亚夫在琢磨文帝的用意:“万岁怎能预知敌兵向金鸡岭追击?”

“是呀。”陈武更加不解。

刘恒微微一笑:“到时朕引敌追来就是。”

武胜关,系南越国的门户,两山之间,一道雄关,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将赵争,乃赵陀义子,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使一对铁锤,重达八十斤,力可开山,气壮如牛。手下五万精兵,把武胜关防卫得铁桶般坚固,他对赵信打了包票,武胜关有他防守,自然是万无一失。此次汉军南下,他派出探马哨听军情,闻说汉朝皇帝御驾亲征,他一直将信将疑。

而今,他伫立城楼之上,眺望汉军的动向。目睹那万千旌旗里,一柄黄罗伞罩格外醒目。他明白别人是不敢使用黄罗伞罩的,这是刘恒来到无疑。他心想,倘若能把刘恒生擒活捉,岂不就是天大的功劳。这个念头一出,赵争把对赵陀立下的不出战只守城的誓言,也就全都丢到爪洼国去了。

汉军的队列在关前移动,刘恒乘马观察地形。看着看着,他策马出列向前,显得特别突出。

周亚夫急加劝阻:“万岁,不可,须防贼人冷箭。”

“朕只有突出,方能引起敌人的注意,这样才能达到朕的预期。”刘恒说着继续招摇向前。

城头上的赵争,明白无误地看到了汉天子对着城池指指点点,他心说这才是大好时机,我何不冲出城去将其生擒。

赵争点齐一万精骑,打开城门,呼喊着冲出了城门。

周亚夫和陈武二将一同上前,将刘恒保护起来:“万岁,快快回马。”

刘恒急传口谕:“要认真地战上几个回合,但许败不许胜。”

周亚夫犹豫一下:“遵旨。”

陈武催促文帝:“万岁,再靠后些。”

“不能,”刘恒言道,“贼将看到朕躬,方能拼死来攻。”

说话间,赵争已是猛攻上来,周亚夫接住厮杀。长枪对双锤,赵争勇猛无比,周亚夫略处下风。陈武见状,挥刀上前助阵。

赵争越杀越勇,周、陈二将想着刘恒的旨意,都做出不敌的样子,卖个破绽,双双退却。

赵争获胜,怎肯罢休!他眼盯着前方黄罗伞紧追不舍。

刘恒与赵争是不即不离,相距不甚远,却又让他追赶不上。而汉军则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赵争认定汉军是真败,更加咬住不放。这样,一方逃一方追,渐行渐远,已至金鸡岭下。

赵争眼见得黄罗伞拐过山脚不见了,他不觉勒马停住,心想,看光景汉天子是追不到了,何苦再穷赶不休。莫再中了汉军的埋伏,已然大获全胜,不如回城。

他传下将令:“停止追击,收兵回城。”

震天动地的呐喊声突然响起,两面的山岭是一下子竖起汉军数不清的旗帜。顺着山间小路,埋伏的汉军从两侧夹击下来,而方才还退逃的汉军,此刻却是调过头来冲杀。

没想到汉军预先设下埋伏,在三面围攻下,南越军顿时阵脚大乱,经不住汉军的冲击,死伤不可计数。

赵争初时还欲控制局面,但兵败如山倒,部下只顾逃命,他哪里还能节制住队伍,只得随着败军退逃,然而,周亚夫挺枪挡住去路。赵争尚在惊慌间,陈武手中大刀一挥,将他的马首砍掉,赵争被掀落尘埃。汉军小校上前,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败逃的南越军也大都被追杀或生擒,有很少零星兵士,藏身在草丛中,算是拣得一条性命。

周亚夫将赵争押到刘恒面前:“万岁,贼将赵争被活捉,请圣上发落。”

“且松开绑绳,送至后营,好生款待。”

“万岁,他可是被俘的敌将啊。”

刘恒也不解释:“按朕旨意去办。”

周亚夫不好再问:“末将领旨。”

赵争被押送走后,文帝又传口谕:“陈武,你带数百兵丁,立刻换上南越军服饰。”

周亚夫已有几分明白:“万岁,这是要用计赚开武胜关。”

“算你明白。”刘恒传旨,“朕就命你率军追击,配合陈武的假扮南军,夺取武胜关。”

陈武将一南越军小校头盔扣在头顶:“万岁英明,趁热打铁,计取武胜关,令臣等自愧不如。”

武胜关留守的南越军副将,眼巴巴地望着大道尽头,期待着主将赵争得胜回转。

这时,地头天边出现在视线中的竟是南越军的一群败兵,足足有几百人。而相距一里多路,汉军的人马就追杀过来。他下令打开城门,快些接应败兵进城。

陈武为首的“败军”刚一进门洞,副将就急不可待地发问:“赵将军何在?”

陈武凑到近前:“他,他成了俘虏了。”

“啊!”副将大吃一惊。

不待副将惊魂尚定,陈武已是一刀扫过去,骨碌碌人头落地,那副将糊里糊涂做了屈死鬼。

陈武等大喊一声,将身边的南越军恣情砍杀,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周亚夫的后续大军也已到达,呼喊着杀入城中。逃得慢的南越军无不缺头断腿,也有城内百姓死在乱军之内。

半个时辰后,文帝车驾进入武胜关。看见汉朝的旗帜在城头高高飘扬,文帝心中甚喜。当他进城后,看到尸横遍地的凄惨情景,不免眉头越皱越紧。

“万岁,武胜关已为我军所有。万岁诱敌追击,预设埋伏,真有神鬼莫测之机。”周亚夫由衷地钦佩。

陈武见文帝不语,脸上仍不开晴,便接话说:“特别是万岁一鼓作气,计取武胜关,就是姜尚再世也不过如此。”

文帝站在一具尸体前出神。

周亚夫领会到:“万岁,不要伤感,刀兵一动难免死伤。这些死尸未及处理,稍后且叫兵士们掩埋起来就是。”

刘恒有些动怒:“你们看,这几个人分明是百姓。你们的部下,为何要把他们杀死?”

陈武解释道:“万岁,这些百姓可能是南越军征召来做劳役的,战衅一开,兵民难分。”

刘恒依然黑着面孔:“百姓手无寸铁,理应保护才是;南越子民,也是汉家百姓。要晓谕将士,此后再不可伤害黎民。”

陈武:“万岁,我等记下了。”

周亚夫劝刘恒:“万岁,登上城楼远望一下吧。”

刘恒漫步武胜关的南城楼,止步城头,向南眺望,但见平川沃野,阡陌相连,真是无限风光。

周亚夫指点着说:“万岁,武胜关到手,等于打开了南越国大门。我大军正可一鼓作气,直下番邦,活捉赵陀。”

陈武附和道:“万岁且在武胜关稳坐,臣与周将军带兵横扫南越,管保旬月之内奏凯而归。”

刘恒却是轻轻吐出一句让二人大失所望的话来:“就此罢兵休战。”

“万岁,这却为何?!”周亚夫甚为意外,“乘胜前进,一鼓作气,横扫南越,全胜在望啊。”

“万岁,战机不可失,要把握这大好局面哪。”陈武也在力谏。

刘恒自有看法:“这一战已令赵陀魂飞胆丧,战争若再继续,死伤多少,皆我大汉子民。朕要爱惜他们的生命。”

“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周亚夫问。

“诏告赵陀,我军撤回长沙。”

“这,这武胜关不要了!”陈武实感惊诧。

“只要赵陀归顺,削去帝号,对朕称臣,武胜关可以交还他。”刘恒早有设想,“只要不再兵戎相见,一切都好商量。”

周亚夫不赞成:“万岁呀,赵陀业已称帝,不消灭他他决不会投降,指望他纳贡称臣决难做到!”

刘恒信心坚定:“朕真心待他,不信就不能感化他。”

“万岁……”陈武还要谏言。

刘恒打断他:“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

周亚夫、陈武对视一眼,没敢再做劝谏。

风和日暖,紫燕呢喃,门前的碧水漾起轻微的涟漪。两头叫驴在引颈长嘶,一条肥硕的黄狗围着生人和几匹壮马吠个不停。赵弘推开大门,走出来查看,见是一队衙役,赶紧迎上来:“各位上差,驾临茅舍,不知有何公干?”

孙成往身后一指:“眼睛睁大点,这是县太爷张大老爷。”

赵弘一躬到地:“见过大老爷。”

张武斜眼打量:“你就是赵二庄主。”

“不敢当,草民赵弘。”

“那该死的南越反王赵陀,是你的兄长。”

“草民的胞兄。”赵弘叹口气,“有什么法子呢,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张武满是戏弄的口吻:“你有赵陀做后盾,自然是横行乡里,凌驾于邻里百姓之上。”

“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不敢有半点差池。家兄赵陀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二人各不相扰。至于草民我的为人,张大人问过同庄的妇孺老幼,自会有定论。”

“听说你还号称‘二善人’。”

“这是乡亲们的抬举。”

“哼!”张武鼻子重重的一声,“无非是小恩小惠,骗得乡民好感。”

“大老爷,草民从不敢骗人,邻里有难,一向施以援手。”

“好了,不用再费唇舌了。”张武抬腿就往庄里走,“赵信强抢民女,可躲藏在你这赵家庄?”

“大老爷,草民不敢窝藏坏人。”赵弘意在表白,“那于老明去县衙告状,还是草民用车送的他啊。”

“这能说明什么,做的表面文章嘛。”张武已是到了庄门,“一边是同胞兄弟,一边是平常小民,护着谁那是不言而喻的。”

“大老爷,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赵信不在庄里。”

“那我可要搜上一搜。”

“老爷可以挖地三尺。”

张武吩咐一声:“来呀,赵家庄内给我彻底搜查。”

“遵命。”孙成答应一声,带着衙役呼啦啦闯入了庄门。

前后大约半个时辰,孙成带人出来了,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却怪了,难道能上天入地不成!”张武已是去了一半信心。

“上天倒不可能。”孙成嘿嘿冷笑着,“这入地嘛却十有八九。”

“他怎个入地法?”张武急问。

孙成一拍胸脯:“张大人,您随我来。”

众人谁也不明白孙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头前走,大家身后跟着他。

拐过赵家庄,到庄后不过二里路,便是赵家的祖坟。

张武看看石牌坊:“这不是赵家的祖茔吗?”

“不错。”孙成脸上是狡滑得意的笑,“赵家祖坟,挖有无数地洞暗窖,赵信那厮,一定藏在此地。”

“如何令赵信现身?”

“挖!”孙成迸出一个字。

“大老爷,万万不可。”赵弘急了。

“怎么,怕了?!”

“非也。”赵弘言道,“大老爷您想,草民身为一族之长,若不能保护祖坟,还有何颜面活于人世!将心比心,若有人要动太爷您的祖坟,您会答应吗?”

“如果没鬼,挖挖又有何妨。”

“赵家的列祖列宗,断不可受到惊扰!”

张武心想,这反王赵陀的祖茔,正好掘开破它风水,如今有这绝好借口,自是不能放过。

他大手一挥,重重吐出一个字:“挖!”

赵弘一下子瘫坐在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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