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笑声冲淡了他心中的震颤。楼主侧着脸,看见两个快乐的女孩从藤萝架子下走过,正向这边而来,粉色与蓝色的薄纱裙扬起在空中,太阳光的照耀下,好像是蝴蝶的翅膀,闪着夺目的磷光。
白愁飞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磷粉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可是等她们很快就到眼前时候,他还是勾起了温和的笑。
石秀雪显然是为了白愁飞而来的,但她却装出刚刚才瞧见他一般,把美目睁得圆圆,好把将满园的春色都纳到眼睛里去:“真是白楼主!”
白愁飞点点头,道:“是白某人。”他的话语很平和,平和中带着冷漠。
石秀雪像是忆起自己的失礼,眼睛低垂下来,纤手扯弄着衣襟,小声的说道:“上次···多谢楼主的救命之恩。”
白愁飞只觉得她好笑,随意道:“举手之劳。”
白愁飞说的无心。
石秀雪却听的很开心。
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梦里,可是却忘了,真实永远比梦残酷得多。
谁说男人总是无法了解女人们的想法?白愁飞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可是他却决定不去打破她的梦。每个人都曾经有过美好的梦,这样年轻又充满着希望的梦他曾经嫉妒过很多年,现在也依旧羡慕着。
睡梦同样永远比清醒好,这算不算是不忍心?
他习惯性的看向西门吹雪,也看到了眼中同样闪烁着美好光芒的孙秀青,忍不住低低轻笑了几声。
他相信西门吹雪这时候的想法应该同他是一样的,尽管这并没有根据。
----白愁飞也不需要根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必要。
比起之前,他好像变得平和了许多。
金风细雨楼的势力在稳步的扩张着,他的野心在一步一步的实现着,还有什么可值得烦恼的呢?
没有了烦恼的事情,人变得平和一些也倒是自然而然。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若是真有遥远的顾虑,就让它慢慢的发展吧!他渴望着对手,你来我往,生死角逐,而不是将这个天下尽算,独尊无忧。
简简单单得来的东西,大多不值得珍惜,白愁飞晓得这个道理。
远处的荷塘里开着挣比妖娆的莲花,金色的垂柳和着波光荡漾在塘子边。
“坑忻罚涫灯哔狻g笪沂俊坑忻罚昕i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白愁飞吟起了诗经,女孩子的脸慢慢变成了熟透的苹果,他闭上眼睛,依旧嗅着空气中的花香,还有花香中沾染着的胭脂味道。
花开一次最盛,怀春的少女也只有这么一段美好年华。
白愁飞不忍心过早的折了花枝,他清唱着歌谣,晒着初夏的日头,好像又看见了西门吹雪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