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暑(上)(1 / 2)

[综武侠]狂歌 奈良的鹿 1467 字 1个月前

屋子里没点着蜡,暮色便映了进去,桌椅陈设摆放的极有规矩,盖因天色阴暗而显得死气沉沉。

白愁飞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瞥了眼自己裹了纱布的胸膛,运了下气,经脉里面畅通无阻,丝毫不见之前的阻塞。

如此医术,怕是天下间也少有。他赞叹了一声,因为想起了西门吹雪的样子,嘴角又勾起一抹诡诈的笑容,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极度的自傲与自信。

真是一场即时的意外。

白愁飞受了伤,人却不恼,反而高兴得很,甚至有种巴不得天天都碰见一场如此意外的心情。当然,若是每一日都如此称心如意,他的命也长久不了几天了。

相遇即是缘,白愁飞笑着躺回枕头上,几个呼吸之后,屋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了。那个穿着轻纱蓝裙的姑娘悄悄的走进来,斜坐在男子的床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第一滴泪珠滚落的时候,白愁飞本打算伸手抹去她的泪痕,但是他也只是这样想几秒,身子仍旧继续装着昏迷,直到石秀雪又悄悄的离开,他才敢再次睁开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时候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脑子里写的却全是一个词,两个字:

避嫌。

第二天的一大早,白愁飞刚一出屋门,便又撞上了石秀雪。这一次她换了件浅青色的烟纱裙,头上闲挽着发鬓,连一只钗子也没有带。

正巧她也看见了白愁飞,端着东西的手竟然打起颤来:“白楼主,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势!”

她的声音让白愁飞颤了三颤,若是平日里无聊,谈些情爱,做些相思,皆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

现如今白愁飞的心里藏了人,像他这样小气的吝啬鬼,那里还容得下他人的闲扰呢?

“我已经无事了。”

“那怎么行?你昨日……你昨日……”她咬着嘴唇,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凄凉事,几乎又要垂下泪来。

白愁飞已经眼尖的瞥见了石秀雪手上的东西,药瓶p纱布p小剪子,她是来给他换药的。他索性向前迈了几步,从垂泪的姑娘手里拿过托盘,径自道了声谢,转身回屋了。

只剩下石秀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长廊里,花树下,发着怔,流着泪。

在初夏的季节里,她把浅青的长裙穿出了悲春的意味。

好不凄凉。

凄凉的又何止是她呢?江湖女子具是凄凉的。

本来作为一个女子,就不应该踏入江湖。

闯荡江湖的女子对自己而言,是残忍的。实际上,一如江湖深似海,没几个人会有好下场。

尤其是当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几乎就不是残忍了,而应该叫做宿命。

所谓宿命,大抵就是无归。

白愁飞给自己换完药,轻车熟路的缠好纱布。

他这几日本应该动身回楼子了,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国不可一日无主,金风细雨楼也不能总没有楼主。

可是他现在仍旧待在万梅山庄,未来几天里也得待在这儿。

——作什么?

养伤。

他可不能带着一身的伤回去。这内伤外伤着实不轻,要怎么和楼子里的一干兄弟解释?难道就直接告诉他们,这是被你们嫂子打得?

绝对说不出口。

很丢脸。

西门吹雪没把白愁飞轰出去,没顺手把他送上西方极乐,这看起来是件好事情。

白愁飞住的心安理得,随后他便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有白愁飞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出现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躲着他。

不是好像,是刻意。

白愁飞也不恼火,反倒是有些悠然自得的几乎忘乎所以了。

西门吹雪习惯在晨时练剑,白愁飞便提着壶梅花酿,悠闲的漫步到他练剑的梅园中静静看着。

夏日的梅园可没有梅花,但长得繁茂的枝叶也甚是喜人。

有那么个白衣的男子在舞动着手中的长剑,另一个白衣人则对着他自饮自酌。

西门吹雪也不说话,练完剑就径直离开,看也不看边上的白愁飞。

白愁飞只是笑笑,然后拎着酒壶,随着他离开。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几天,一日早上,白愁飞依旧悠哉悠哉的晃来了梅园,却发现西门吹雪不在。

他楞了楞,随之就笑了起来。

然后转出去,到了下午的时候,又转回来。

正好,西门吹雪在练剑。

白愁飞就又坐在亭子里,开始小口抿起了酒。

人间之无赖,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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