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崇祯皇帝 王占君 1894 字 1个月前

两个人这一场斗法,崇祯胜利了。他所说熹宗临死前的话倒是不假,确实这样说过。但崇祯自有他的见解和打算他只是想先稳住魏忠贤,他的目的达到了。

真真假假斗智斗勇淅淅沥沥的苦雨,点点滴滴人地,飒飒飘零的凄风,漫过湿漉漉的宫廷。以往这种天气,客氏都要烫上一壶御酒,让御厨精心加工几道美味,把她的对食小魏子叫来对酌三杯。二人虽不能有夫妻之实,但尚可打情骂俏摸摸捏捏,行行酒令,说一说笑话,以舒缓心里的春qing。而今自己奶大的先皇巳然逝去,再也没有保护伞罩着。与魏忠贤一起欢乐的日子,巳是一去不复返了。她望着帘外从天而降的雨丝,分明是扯不断的愁丝。

客氏想得很多,她在这紫禁城中都混了二十多年,可说是对宫廷里的明争暗斗早已是司空见惯。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觉得崇祯决不会再把她养在宫中。她还算有自知之明,九月初一魏忠贤请辞被拒,这使她看到了希望。干脆也以退为进,她在九月初四也主动向皇上提出了离开宫廷的申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皇上那儿也没有任何消息,她不由得充满了期待。如果崇祯决定驱逐自己,早该有圣旨了。

今天都初五了,也许崇祯不会动她了。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先皇也刚刚过世,崇祯怎好让她这样快离开。她讥讽魏忠贤舍不得丢掉权力,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在宫里一呼百诺万人之上的日子过惯了,她真不敢想像出了这紫禁城自己还会不会生活。

雨雾中远远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柄油布雨伞挡住了来人的面部。不过从来人的体态和步履中,客氏很快辨出来人是王体乾。对于这个王公公,她真是太熟识不过了。客氏对他的印象一直极佳,因为他对客氏可说是毕恭毕敬,并时常孝敬礼物和钱帛。客氏心想正好问问崇祯的动向,看光景也许是崇祯命他来传旨,自己暂时是不会离开皇宫了。

王体乾走进殿门收起雨伞,客氏满脸堆笑起身:“王公公雨中光临,定是有好消息报与老身。”

王体乾却是冷冰冰的居中站定,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熟人旧友相见的眼神,而是板着面孔:“皇上口谕,客氏接旨。”

客氏依例跪倒:“万岁!”

“客氏自请出宫,朕特恩准,即日可行。”

“万万岁!”客氏站起来,虽说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王公公,容老身料理一下,随身用物还要清理,明日早行。”

“怕是不妥,”王体乾绷着脸,“万岁爷的旨意是即日可行,咱家可不敢擅自更改圣旨。”

“王公公,以往你对老身可不是这样无情。这先皇尸骨尚且未寒,你就对我如此不讲情面!”

“圣命难违,不得不如此。”

“哼!你不要自以为是,今日被赶出宫的是老身,明日说不定就轮到你了。”客氏恨恨地收拾起衣物。

“万岁许你带走随身衣服,但宫中所有一律不得拿走一件,你可不要让咱家为难哟。”

“老身积攒的银子也不许带走?”

“你的积攒与宫里的物品没法区分。”王体乾见她没完没了,免不了催促道行了,该走了,咱家还得回去复旨呢。”

客氏很不情愿地出了她居住多年的宫院,回头深情地端详少许,满是哀伤的眼神。刚刚走出几步,猛然间又急步返回。

王体乾不悦地喊道站住,都走了,怎么还回去。”

“我落下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客氏边说边走。

王体乾追上她扯住:“莫非是金银财宝遗忘了,那你就认倒霉吧!”

“这比金银还要贵重,你少要装横。”客氏狠劲甩开王体乾,冲进殿内,取出来一个精美的银盒。像呵护眼珠一样,虔诚地捧在胸前。

“什么金贵物件,值得你这样珍重?”王体乾想,这些年客氏没少收受奇珍异宝,说不定是稀罕之物,他便动手来抢。

客氏紧紧护在胸前:“王体乾,你何需动粗,让你看看也就是了。”

“好,也让咱家见识一下,到底是何稀罕物件?”

客氏把银盒打开,王体乾凑前一看,却是一些毛发及人剪下来的指甲:“这些肮脏废物,你为何还如此珍视保留?实在是莫明其妙。”

客氏无限哀伤地:“这是先皇的胎发和手脚指甲,老身原本打算留做永恒的纪念,看来巳是用不着了。”

“你保留这些东西,到底是意欲何为?”王体乾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要挟先皇?”

客氏蹲在了宫院中,把毛发和指甲,全都用火烧掉,看着它们化为灰炮,她自言自语地像叨咕鬼话先皇啊,这是你身体上的东西,让它们都随着你的灵魂上天去吧!”

王体乾也觉伤感,他明白这是客氏对往昔无可奈何的留恋。有谁知道自己的命运,日后又能怎样呢?

客氏出宫,魏忠贤没有出面话别。按理说凭他们的关系,他理应为之送行。可魏忠贤心虚,他认为这是崇祯对他采取行动的开始。把客氏赶走,就是把他的一只臂膀砍掉。当晚,在锦衣卫都指挥侯国兴的府中,魏忠贤、崔呈秀、王体乾和客氏相见了。

客氏的眼泡明显已是红肿,她对王体乾显然还存有极大的不满我的王公公,今日你给我下逐客令时,派头好大呀!我以为你已经是崇祯的亲信了。”

“客妈妈,你想,皇上降旨要你出宫,我能扭转局面吗?”

“那你就不能对我把情况讲明,对我热情一些,你还是变心了,要改投明主,不要卖身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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