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门口喊:“谁是朱建国的家属?”
朱孝地应声道:“我是,我是。”大夫指着片子说:“没事,一切正常。”
朱孝天也跑过来,极为沉重地说:“大夫,你行行好,帮好好看看,怎么会没事呢?”
大夫觉得很好笑,脸上却阴沉得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希望家人有病吗?没病就是没病,相信科学还是相信你自己啊?”
朱建国从检查室里推出来,他睡得挺香,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家人一拥而上,抱着爸爸直哭,这天老爷咋就不睁眼看看?咋就不让他醒一醒,哪怕一会也好,因为所有的疑问只有他醒了才会有答案。
苟学梅这才领教了什么是无奈,任她怎样呼喊,怎样捶打,朱叔叔都不应声。那个小时候无比淘气的小梅子,他曾经视若己出,无限地爱护,现在却无比冷漠。她不甘心,拎着一大袋子草梅,把草梅都摊在朱建国的身上,大叫道:“朱叔叔,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啊,醒来吃点吧,你曾说过,等梅子长大了挣钱了就给朱叔叔买草梅吃,现在梅子挣钱了,还获奖了呢,你却不能吃了,不行,朱叔叔,你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嗯?你吃,你吃。”
走廊上的人都用非正常的眼光看着苟学梅,以为她也是病人,特别是那个真正的病人,嘻嘻地笑着:“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啊?”
朱孝地想过去揍他,被朱孝天架住,他把苟学梅也架起来,好言劝道:“我替朱叔叔心领了,咱回家吧,好吗?别哭了。”
苟学梅这才立起身,哽咽道:“孝地,你过来,我问你。”
她将朱孝地叫道医院走廊的另一边,极为认真的道:“你说跟我爸爸真有关?”
“百分之九十。”
“那好,百分之九十就百分之九十。”说完,苟学梅就一阵风跑走了。
苟万才正在院子里给宠物们喂食,苟学梅没好气地夺过他手里的喷壶和菜盆,大声质问道:“朱叔叔病了,人事不醒你知道不?”
爸爸挑了一下眉毛,皮笑肉不笑道:“知道。”
“你怎么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呢?你病了人家总过来看你,人家病了你咋不闻不问?”
“他看我那是心里有愧,我不看他那是他咎由自取。”
“爸,我听说朱叔叔之所以这样都是你弄的,你咋弄的?快告诉我。”
“谁说我弄的?你可别诬蔑好人啊!”
“就是你弄的,百分之九十是你弄的。”
“你爸爸啥时做过那缺德事,做女儿的尽往爸爸脑袋上扣屎盆子,多亏你说得出。”
“爸,你不就是怕你的宝贝姑娘被他家的混账小子给俘虏去吗?放心吧,不会的。”
“那可不一定,这姑娘大了可由不得爹娘,不过你们真要被俘虏了去,我可是真没面子,这辈子我白活了。”
“爸,去看看朱叔叔吧,他都那样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不去,坚决不去,他死不死跟我有啥关系?”
“爸,朱叔叔小时候对我们多好啊!你要再这样没人情味我们姐妹可不听你话了,到时后悔药可是没处买。”
“你威胁我。”
“要不信咱就试试。”
苟万才并没立即发作,而是略略迟疑了片刻,道:“你给我形容一下老朱那惨样呗?”
苟学梅立即夸张道:“哎,老惨了,躺在床上嘴直流哈拉子,一吃饭就吐,一吐就满床都是,有时一整天都不说话,有时大半夜的胡言乱语,一家人都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啊!老惨了。”
“老朱啊!老朱,你也有今天,你不厉害吗?不啥都比我强吗?”
“爸,都啥时候了,你还幸灾乐祸,心太狠了。”
“哎,姑娘啊,你爸狠是狠,不过还有那么点同情心,明天你让朱孝天来,我有东西给他,老朱见了这东西,保证立马从床上蹦起来。”
“爸,真有这么神效吗?”
“你就按我的办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