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if线·青梅竹马篇(2 / 2)

撞星 风歌且行 4851 字 12天前

贺页奇怪地问:“我们俩说话,关他手臂什么事?"

“我之前不小心用车窗夹到他的手臂了。”沈星微抿了抿唇,露出内疚的神色,“他有很严重的后遗症,一看到我跟你讲话就伤心,一伤心就会牵动伤口。”

“妈呀,哪来的蠢货?”贺页忍不住惊叹,瞪着眼睛看沈星微,怀疑是一只猪修成了人形,扮成了人的模样,很真切地发问,“你是人类吗?”

沈星微不高兴,“你为什么骂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贺页说:“妹妹,你真是糊涂,他这是骗你的,哪有这种后遗症啊?"

“他才不会说谎。”沈星微敌视他,“贺西洲说你们经常说谎,在他祖父面前诬陷他。”

贺页道:“你跟哥说实话,到底是他手臂被夹了,还是你脑子被夹了。”

沈星微将身子扭了过去,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心里觉得贺西洲很可怜,一定经常被这个总是骂人的堂哥欺负,贺西洲就从来不会骂人,不会这么没素质。

贺页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转头看见贺西洲走了过来,只得赶紧溜走。

贺西洲老远就看见贺页贼头贼脑在沈星微面前说话,不由将脸一拉,快步走了过去,问沈星微,“他跟你说什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别理他,我手疼你也不在乎了是吧?”

沈星微赶忙站起来,伸手在他胳膊上揉了两下,那是他之前被车窗夹住的地方,又说:“我不想跟他说话的,而且他骂我不是人类,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贺西洲很戒备地朝贺页的背影看了看,然后牵着沈星微说:“那当然,我还能骗你吗?他们从小就坏得很,大冬天的就想把我往水池里推。”

沈星微紧张地问:“那你是不是冻病了?”

“没有。”贺西洲满不在乎地说:“他自己没站稳,推我的时候滑了一跤,自己摔进去了,感冒半个月。”

“那他真是活该。”沈星微附和。

很多年之后,贺页提起此事都仍然坚持自己的证词:百分之百是贺西洲把我踹下去的,就踹在我屁股上!从来没有人相信我!

当晚,问沈星微是不是人类的贺页在上楼梯的时候突然被身后摔倒的贺西洲扒下了裤子。他抓着贺页的裤子道歉,听贺页说了好几遍已经原谅都不松手,提不上裤子在楼梯上站了老半天。

“简直就是魔鬼。”贺页回去之后跟堂弟们说:“贺西洲上辈子肯定不是人,沈星微也不是,所以他们两个人简直绝配!”

沈星微在某些方面是比寻常人笨了一些,比如她总是很轻易地相信贺西洲的话,从不揣摩他的神色;又或者她认为父亲和母亲只是暂时忙,等闲下来就会来找她;还有贺家的佣人有时候对她并不是那么和善,但她自己察觉不出来,只是在佣人

突然消失不见之后去询问贺西洲她去了哪里。

但是沈星微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却出乎意料地高,出了年关之后,贺家给沈星微请了名声极为响亮的老师,开始着重培养她这些年被浪费的天赋。

开春就是开学时间,沈星微上学比同龄人早一年,所以开学之后跟贺西洲同个班级,都是五年级。贺西洲在班级里的人缘实在太好,好像所有人都想跟他做朋友,沈星微对此有点不开心,因为贺西洲跟她是同桌,一到课间时间她的课桌边总是

围满了人,如果她想上厕所,还要跟别人讲。如果她在课间想要画画,桌子也会被他们撞得东倒西歪,无法落笔。

“我不想跟你坐一起了。”某天放学,沈星微在车里对贺西洲提出要求。

贺西洲皱起眉毛,“为什么?”

“你的朋友太多了,每次下课都要把我的桌子围住。”沈星微撇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喜欢这样。”

贺西洲问:“那你想跟谁坐一起?”

“不知道,李海扬吧。”沈星微说:“他好像也在学画画,我上次看见他有画本。”

贺西洲在脑子里翻了很久,才把这个名字的主人从脑袋角落给翻了出来,然后沉着脸说:“不行。”

不行就不行,反正沈星微也不是一定要跟谁坐一起,她重复强调:“我不想跟你坐一起了。”

“不行!”贺西洲有些生气,看见沈星微的表情不好看,又将语气放缓了一些,说:“下次不让他们围着你的桌子了,我把他们都赶走,这样行了吧?”

沈星微问:“那些人不是你的朋友吗?”

“什么朋友,我才不需要朋友。”贺西洲难掩语气里的不屑,一转脸又对上沈星微的眼睛,话锋一转,“我有你一个朋友就够了。”

沈星微马上被哄得高兴起来,又愿意跟贺西洲坐一起了,并且小声说:“那你赶走他们的时候不要说是我不喜欢哦。”

贺西洲点点头,第二天果然在课间其他同学围过来的时候说自己得了很罕见的传染病,离得太近就会被传染,围起来的包围圈马上散开,再也没有聚拢过。沈星微也因此在班级里没有了朋友,因为她跟贺西洲坐在一起,很显然已经被传染。不

过她也并没有什么朋友,贺西洲几乎占据了她所有时间。

李海扬也因为某个不知名热心同学向老师举报他上课不听讲偷偷画画,而被老师将座位调去了第一排的位置,为此当场痛哭流涕。

沈星微平时跟贺西洲一起上下学,周末就在家里专门为她准备的画室里学习,只学了一年的时间,她的画作就开始被送去各个协会去参加比赛,有时候会得奖,有时候落选,但老师说这都是一种锻炼,因此沈星微也并不在意。

小升初的时候,画画老师建议贺家将沈星微送去美院附中,着重培养她的艺术方面,但这意味着要与贺西洲分开上学,贺西洲当然第一个不同意。

他在洗完澡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趴在地毯上玩游戏的沈星微,突然说:“我觉得你应该换个美术老师了,她看起来不太好。”

沈星微正在通关的关键时候,没留心他说什么,只低低应了一声。

“美院离我们家很远,你要是去的话就要住校了,否则你就得四点爬起来去上课。”贺西洲又说。

沈星微这次没有应声。

贺西洲越想越觉得生气,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我觉得她肯定有私心,她一定是看你天赋高,所以想把你当作自己的学生来培养,等你有了名气,她也会跟着沾光。但是她只是贺家的雇佣老师,拿工资办事,不应该有这样的私心然后去左右

你的未来。”

沈星微嗯嗯了几声,也不知道他叽哩咕噜在说什么。

“把她辞退了吧。”贺西洲说:“还有很多厉害的美术老师,你可以随便挑选。”

沈星微很专心地玩游戏,没有回答,贺西洲因此不满:“沈星微,你根本不听我说话,我的胳膊又开始疼了!”

这是一种警告,每次沈星微做了什么惹贺西洲生气,他就会这样危险。但是沈星微已经长大,知道这世上没有车窗夹出来的什么伤心后遗症,只是她明白每次贺西洲这样讲,都是在说“我要伤心、生气了”。

她迷茫地抬头看向贺西洲,“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上初中呢?”贺西洲指责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考同一个初中的吗?我的中考成绩只比你高了十分,我们肯定能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去美院附中啊?”

沈星微不明所以地坐起来,满脸疑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你不去吗?”贺西洲怀疑地看着她。

“我的文化课成绩不是很好嘛,比你低十分是因为我周末还要画画,没时间学习呢。偶尔空闲的时候画一画就好,画画只是我的爱好,如果以后我没有选择,或许会选择美术相关的职业。”沈星微低下头,游戏闯关已经失败,她没有任何生气,

只是按下重新开始,慢慢说:“但是如果把画画变成每天都必须做的事情,或许我有一天也会觉得厌烦吧。”

贺西洲没想到沈星微竟然还是这种喜新厌旧的人,马上就有了危机感,匆匆问:“那你每天跟我在一起,会对我厌烦吗?”

沈星微很诚实地回答:“不会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贺西洲这才放下心,又说:“但是我这个朋友跟你其他朋友不一样,希望你能分明白点,不要混淆了。”

“知道了,你好?唆。”沈星微又投入了新的闯关中,重新趴回地毯上,跷着脚晃起来。

贺西洲被冷落,报复心很强地捏住她的脚,掐她的脚趾头,惹来她一声痛呼,说:“你就玩吧,我学习去,下次考试甩你一百分。”

沈星微被他这句话说得心神不宁,游戏也没玩多久,很快就从贺西洲的房间离开打算回去看会书。刚出门就撞上路过的贺页,这两年他一直很执着于让沈星微看清楚贺西洲的真面目,见沈星微夜里从他的房间出来,马上就摆出大哥的样子批

评,“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总往男生的房间里跑。”

沈星微缩了缩脖子,解释说:“我只是去玩游戏。”

“你自己没有游戏机吗?”贺页一想,她还真没有,又说:“贺西洲送你很多东西,就是不送你游戏机,你还不明白他的居心吗?他就是想要你一直去他房间里玩。你都已经长大了,注意男女分别,别总是在他房间里玩了。”

对于这种教训,贺西洲早就给沈星微打好了预防针。她说:“大哥,你不要嫉妒我,游戏机又不是我的,如果你想玩可以自己跟贺西洲讲啊。”

贺页气急败坏,“我会稀罕这个破游戏机吗!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两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

沈星微转头,又往贺西洲的房间里进,“贺西洲,大哥骂我不长脑子。”

“贺页,你找死是不是?”贺西洲的骂声马上就传了出来,“谁让你在我房间门口的?还不快滚!”

“你讲不讲理,你房间门口的路还不让人走了?”贺页跟他吵嘴,“有本事你就围起来!”

很快贺西洲就出来,手里还拿了个牌子,转手挂在门上,然后砰一下关上了门。贺页定睛一看,上面竟然写着“此路贺页与其走狗不可走”,气得他把牌子拽下来撕了个稀巴烂,骂骂咧咧离开。

沈星微没有选择去附中,最后还是跟贺西洲一个班级,开始了初中生活。

上了初中之后,贺西洲的身高开始往上蹿高,肉眼可见地跟家里的堂兄弟和沈星微拉开了差距,性格也开始内敛,没有小时候那么顽劣,用贺页的话来说,就是更善于伪装了。

沈星微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跟父亲见一面,有时候甚至不会见面,只有一通电话。母亲就更没有音讯,似乎开始专注了自己的新生活,不再挂念过去,连同沈星微一起被她当作了翻页。

初二那年的大年初一,贺西洲又办了生日会,地点是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别墅,几年没见的骆蔚北再次出现。

骆蔚北见到贺西洲和沈星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玩具居然玩了那么久。”

沈星微问:“什么玩具?”

骆蔚北讲:“你。”

“你脑子的病怎么还没治好?”贺西洲没忍住,当场破口大骂,“发什么神经,都跟你说了人又不是玩具,成天把谁当玩具呢?"

“你把我当玩具吗?”沈星微把脸凑近了贺西洲问,又说:“其实那一年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他说你找到了新玩具,说的就是我对吗?”

“没有的事。”贺西洲牵着她,把她的手攥紧了然后揣在自己兜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玩具。他脑子老早就出了毛病,别搭理。”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是热闹的生日聚会,贺西洲与沈星微、骆蔚北三人坐在沙发上,电视跟几年前一样播放着抗战片。

贺西洲没有看的心思,转头看了看沈星微,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脸蛋上,衬得肤色白嫩,眼睫浓密,较之几年前,她长大了很多,有了女孩的漂亮模样。

他抿了一口果汁,沉默着,思绪飘忽起来。

他当然不会承认当初与沈星微见面时觉得她哭起来太吵闹,也没打算再许下“等下来找你”的诺言之后出去应诺,还因骆蔚北一句话拆穿了他内心的想法而恼羞成怒。

更不会承认他在骆蔚北提出了建议之后马上决定,让沈星微这个看起来漂亮的洋娃娃成为自己的陪伴,搬进他的家里,日日夜夜待在他的身边。

沈星微又没必要知道这些,而且贺西洲早就没有把她当成玩具了,他在感情索取的方面太强,反而是沈星微经常会冷落他,把学习、画画、游戏机、蛋糕等一切不重要的东西排在他的前面。

如果想想也有错的话......贺西洲放下杯子,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声,对不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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