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歌，舒缓而深沉，一字一句，曾经听在毕文谦耳里，泫然欲泣，却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许哭出来，要好好地活下去。当初还是破嗓子的时候，他就仅仅牢记着音标，在一个人的时候学着唱过。

没错，这是一首日文歌。所以毕文谦不担心屋子里有人会听懂，或者记住。

“当你离开生长的地方，梦中回望。可曾梦见，河边那棵亭亭的白杨？每一棵寸草都忘不了你，日夜守望。思念你的何止是，那亲爹亲娘！”

舞台的模样，和下午差不多，依然简陋。正中立着一个话筒架，除此别无他物。

毕文谦的耳边，仿佛回荡着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先救排长！”

遐想间，时间过得颇快。当在自己前面一人去登台了，毕文谦轻轻起身，来到门口。

“王胡子也在现场，你可以一会儿去和他聊聊对这首歌的看法，再回家和你爷爷汇报沟通。”

“……这个班，不知道得加到几点了。不行，得拉个人润润色……”

黎华眼里泛着笑：“晚上加个班吧！在明天的报纸上发表一下感想？”

认真唱歌，是需要开嗓的。开嗓的方法有很多，毕文谦没有选择直接吼几嗓子，而是轻轻唱起了一首歌。

继续一句句唱着，热血仿佛在毕文谦心里翻腾，也仿佛在空气里翻腾。

“别吵。”

“你奔向远方，带着亲人的希望；你奔向远方，带着火热的衷肠！你和我们同在，把美好未来开创；你是国魂、军魂，你是中华的铁骨脊梁！”

这一句，使得现场鸦雀无声。

观众席上，黎华脸上荡漾着笑。她显然明白，毕文谦为什么会这么唱。带着轻松的心情，她偏头瞧了瞧身边的万鹏，却见他沉重地呼吸着，早没了之前其他歌手演唱时，时不时骚扰自己的欲望。

这让黎华更加高兴了。

第八十三章亮相青歌赛

毕文谦保持着姿态，等掌声渐渐平息了，在重新笔挺而立，貌似无辜地眨眨眼睛：“对不起，不是说歌手演唱时建议不要鼓掌吗？我还没有唱完啊！”

笔挺而立，毕文谦向旁挪了一半步。

“我倒是愿意，但……这我得和爷爷打个招呼。”

“几个月之前，我随慰问演出的母亲到了前线。我想亲眼见见第一线的战士们，想为他们写一首歌。所以，我和一位姓张的文工团小姐姐一起，带上不少压缩饼干，沿着小道，穿越过雷区，走了一整天，到达了交火区域的猫耳洞，结果被洞里的老排长给骂了一通，说那种地方，不是我们小孩子家家该去的。他是这么骂了，他手下的战士们却很高兴。在那站不直身的地方，生存条件恶劣，又没有什么精神食粮，有人来演出慰问，怎么也比闷着抽烟强吧……对了，我隐约听说，那里的烟卖得贼贵。”

果不其然，毕文谦又唱了起来，用通俗的唱法，唱着普通人对英雄的一点儿崇拜。

“最艰苦的地方，总有着战士的刚强。勇士的肩头肩负着多少人，心头的崇仰？谁不知生命的可贵？谁没有幸福渴望？你默默无闻的足迹，写下不朽篇章！”

“大家好，我是毕文谦。不少诗歌多有序，我这首《热血颂》也有一个序。在唱之前，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分享。”

将话筒放回话筒架上，毕文谦对着站定，又一次唱了起来。

一片寂静中，毕文谦唱了出来。

这动作仿佛点燃了一根导火索，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