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日最大的失误便是偏听偏信，因一个奴才的话而敌视亲妹妹。在三哥心里，明智比我重要？还是说您认为我会借此算计你？”

莫隽咏问出隐藏在心底的问题，“明智虽然没说，但他是我的小厮，你最该怀疑我。”

从主动到现在步步被动，莫隽咏欠缺的不仅仅是应变，阿九并没有掌控局面的喜悦，莫隽咏代表着莫家将来的兴衰荣辱，他这性情和儒生的固执能在京城立起来吗？

“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三哥同惊马有关，为何要怀疑您？只因为您看我不顺眼？”

莫隽咏摆手让莫昕岚先闭上嘴，讶然道：“我说了第一句话后，就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落到你设下的陷阱。莫盺怡……你……你太狡诈。”

“娘不喜欢紫衫卫。”

“一会再给二姐姐看。”阿九拽莫昕岚去了窗旁，离莫隽咏远了些。

莫昕岚对兄长的固执，沉迷儒道学术总觉素手无策，阿九才回京几日，便找到同莫隽咏的相处之道。

即便他高看阿九，把这个妹妹才华看得很高，也不觉得阿九能做得很好，无非就是口供……莫隽咏带着挑刺的心思扫过宣纸，慢慢的，莫昕岚见到他握着宣纸的手很用力，轻视的目光变得慎重，一双剑眉不由得簇紧。

“我何时看你不顺眼？”

阿九见莫昕岚面色不好看，道：“我并非阻止二姐姐扬名，莫家芝兰玉树齐放，儿女皆为俊杰不是更好吗？”

“你……可曾怀疑过我？”

莫昕岚忧心的说道：“我去看看三哥。”

“三哥……他……”

阿九把茶盏推到莫隽咏面前，“清茗一盏，能否消君子的怒火？”

莫隽咏原本愤愤不平的目光再看到灵珊时楞了一瞬。

“二姐姐和八姐姐在京城都是名媛吧。”

阿九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三哥忘记来寻我的原因？明智还等着三哥救命呢。”

他们一母同胞，当为世上最亲近的人，她总有机会让兄长同自己亲近，让兄长听从她的‘建议’从而少走些弯路。

“三哥。”

“九妹妹小看了女子？”莫昕岚隐约有几分不服气，“巾帼不让须眉才是我辈风采，有镇国长公主在，谁敢言女子不如男儿！”

阿九笑意盈盈，“三哥，闺房可不是国子监的辩理堂，在我和二姐姐面前，三哥不必把我们当对手看待。”

“可我方才见三哥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怎么看都像是寻仇。”

“母亲怎会不喜？”莫昕岚黑如点墨的眸子盛满惊讶，“真的吗？”

莫昕岚忍不住拦住打算拂袖而去的莫隽咏，回头道：“九妹妹。”

“二姐姐同三哥一奶同胞，我脾气不大好总是惹三哥不快，有些话不好说。若外人只知道莫家女儿，而不晓得三哥，于莫家将来并不是好事。女儿再出色也是要嫁人的，三哥才是莫氏一族立足京城的关键。”

“二姐姐，别打扰三哥。”

“你从我进门就开始算计我？”

阿九斜睨莫隽咏一眼，莫隽咏依然步步紧逼，可耳尖微红，目光不敢同阿九对视。

“不过娘不会阻止二姐姐进入紫衫卫。娘使嫌我笨，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总是惹事。所以……二姐姐送我的曲谱我会好好珍惜，但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上，二姐姐不必顾虑我，相比较琴铮，我更喜欢被定位难登大雅之堂的竹笛。”

“不是给我。”阿九对着他背影说道，“是给您自己，正因为我和三哥不同母，才让人有机可乘，我们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我还是希望九妹妹能再仔细考虑，即便母亲担心你，九妹妹也不至于用竹笛。谁都晓得，竹笛是长公主最不喜欢的乐器。何苦惹得贵人不悦？父亲还没出诏狱，姜次辅也深陷诏狱，为他们着想也不能太任性。”

“我……我……”

“……我不是来同你交手的。”

妹妹？！

“是。”

那天晚上，姜氏同她说得很清楚，镇国长公主是陆世子的外祖母，若阿九不愿意同成国公世子纠缠不清，最好远离镇国长公主。

“调查结果？”

莫隽咏面色尴尬。

莫昕岚见阿九点头，神色越发怪异，“九妹妹决定了？”

莫昕岚暗自松了一口气，主动起身让莫隽咏落座，命墨香奉茶。

“九妹妹有事？”

莫隽咏捏着宣纸，死死盯着阿九，“这一切都是真的？”

莫隽咏闹了个大红脸，转身出门，“我会给九妹一个交代。”

她敬佩镇国公长公主，但不一定非要跟在她身边做一名虚有其表只为嫁入名门贵胄的紫衫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