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乾龙书院走去。

对视良久，孙剑笑道：“看来夏兄很自信呢。”

这里的人，再过六十年，有多少白首，有多少会和眼前老童生一样？

“我能自己给自己打分吗？”夏弦开玩笑道。

夏弦练字时间不长，只能说写的勉强可以入目，比起他在稿纸上写的好看稍许。

看此情景，夏弦不错的心情也黯淡。

夏弦四面看看道：“此地非说话处，咱们回学堂。”

言下之意是，“到时候你未必有心思举办文会，因为我会考的比你好。”。

书仙们收取考卷，冷血无情。有几位老童生大哭道：“再给我半刻钟，半盏茶，一个呼吸也行啊……。”

夏弦挑着眉头道：“自当前往，希望孙兄言而有信，到时候不要忘记举办文会。”

再看经义，只看了七八道题，数千书仙已将大部分试卷糊名完成。

离场的时间很漫长，考的好者想回家报喜，考的差者想立刻离开伤心地。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全部离场结束。

她急匆匆迎上来，拉住夏弦衣角问道：“考的怎么样？”

“无他……”

夏弦身前的侍女拿了考卷出门，考试已然结束。他伸出头看，暗暗叹息。

路上有考生哭哭啼啼，也有放声大笑。

“夏兄姓夏，不知道认不认识一位已故人？他是前朝大学士，辞官后在乾龙办学……。”

即便跟在夏弦身后的学生也不是每个人都在笑，以一个叫朱新的学子为首，十几人哭丧着脸。他们年纪不大，跟在老师身后，眼中含泪，走几步就落下一滴。

夏弦是甲字一号，最后一个离场。

周围发出哄笑，陈舟起哄道：“老师乃是神人，榜首自然是囊中之物。”

疯疯癫癫，四人摔倒在地上，相互扶持起来。

几个老童生瘦骨伶仃，脸部颧骨清晰可见，一头花白长发披散肩膀，三日来不眠不休将他们熬的疲惫又狼狈。几人坐在考房内大哭起来，头埋膝盖。

李堂言拿着夏弦的作答看了又看，尤其对那篇文章爱不释手。至于策论，那玩意和他理念不符，没多大兴趣。

誊写的过程尽量将字写的好一些。

看到夏弦等年轻的学子，他们羡慕道：“年青，真好。”

钟声敲响，考试结束。

“岁寒一十八年间，英雄读书人白头。”几位老童生像个孩子大哭，不断吟诵此诗。

还有其余学生，他们不是考的夏弦不懂没教导过，就是临场发挥太差，各自知晓，不会有机会考上，因而垂泪。

到了乾龙书院前，有四位老童生喝的烂醉如泥，子女担忧的看他们。

至此，今年秋试对于他来说已经结束。

记忆深处没有父亲的面孔，没有他的任何信息。今日首次得闻，原来父亲是前朝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