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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满脸是笑，接过茶放到一边，急忙道：“你跟王六小姐是在祖母的寿宴上认识的吧？”

她笑着问：“大哥刚才说什么呢，什么贺礼？”

屋里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李莞只好又梳洗了一番，带着寻芳和撷芳过去。

李莞拈起一片花瓣闻了闻，道：“其实不管我们出不出手，佟书娴自己也能搞定，不过是要多费些时间罢了。”

李夫人好奇道：“新娘子是哪家的小姐？”

“嗯！”李莞重重的点头。

啊？李莞一愣，疑惑地眨眨眼。

李莞点点头，到书房写了封信，内容大致是自己的病已经好了，谢谢她关心，明天一定准时赴约。然后用信封封好，拿给了遥月。

“啊！曼卿给我写信了？”李莞十分惊喜，连忙接过来，只见封面上端正娟秀四个大字“莞妹亲启”。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随即粲然一笑：“她问我病好了没，还约我明天去钓鱼！”

“是这样啊。”李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下沛国公府可长脸了！”

鹤望走过去，半跪在桶边，拿起一旁的木勺往桶里加热水。

这佟书娴虽然出身勋贵之家，却很是离经叛道，什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在她眼里就是狗屁，对嫁人生子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老沛国公在世的时候，给她说了好几门亲事，都被她自个儿给搅黄了，后来好不容易帮她跟大理寺卿的次子定了亲，还是她母亲以死相逼，她才老实嫁了人。成亲不过两年，老沛国公和老夫人相继离世，她千方百计跟丈夫和离。她的胞兄，现任沛国公觉得她有辱家风，不准她进沛国公府的大门，她就带着几个忠仆住到陪嫁的宅子里，一点没给她哥留面子。当时这件事可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我……哎呀！”撷芳站起身跺了跺脚，“我去看看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转身跑了。

李莞几人大笑，直把门口的小丫鬟听得满头雾水。

“这虽说是皇上赐婚，但那个佟小姐可是个犟脾气，她要是不肯嫁……”李夫人摇了摇头。

李莞了然地点点头。

“可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时间？”鹤望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要不是我们把孙家贪污的证据透给她，靠她自己折腾，她现在肯定还是孙家的二少奶奶，屈复哪能趁着得胜回朝的机会请旨赐婚。等过了这个村，皇帝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朝廷重臣娶一个名节有失的女人。这个人情，他欠定了！”

“嫁过人怎么了！”撷芳不以为然，“佟书娴为他守成了老姑娘，现在为了和离连名节都不顾了，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配他屈大将军绰绰有余！我要是屈复，也会娶她！”语气里有几分羡慕。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下午，安妈妈又来了，问李莞明天打算什么时候出门，准备带哪些人伺候，和王六小姐约在哪里见面，事无巨细问的十分仔细。李莞干脆让寻芳写了张单子给她。

“说起来，这个屈复倒是个长情的。”寻芳接着道，“当年屈家败落后，佟家可是一点旧情都不念，立刻退了他跟佟书娴的婚事，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肯娶佟书娴，她可是嫁过人了。”

“哟！想嫁人啦？”寻芳麻利地拿棉布巾给李莞包好头发，打趣道，“赶明儿就让小姐给你找门亲事，免得你在这儿眼红。”

李老爷点点头：“看来贺礼我们要好好准备，这未来的将军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正吃着，遥月突然来了，她笑盈盈的给李莞行礼：“荣宁伯府的六小姐派人送信来了！”说着递给她一个大红洒金的信封。

李夫人眼睛一酸：“真、真的？”

李夫人和李老爷闻言目瞪口呆，半晌没说话。

“沛国公……不对啊，我记得沛国公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怎么……”李夫人突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是那个佟三小姐，佟书娴？”

“小姐，看来当初帮佟书娴和离是一步好棋。这么一来，屈复可是欠了我们一个大人情。”

*

听到声音，李莞抬眼瞟过来，原本清亮的眼睛雾蒙蒙的，有种潋滟的光泽。

李莞闻言拿靶镜来照，果然只有一点点痕迹了，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她满意的笑了笑，毕竟是女孩子，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她不由嘴角微勾，真是好茶！

净房里，六折素绫屏风后面，放着一只香柏木制成的大浴桶，正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李莞躺进去，热水刚好漫过胸口，她舒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