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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三老爷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经意弄上的炭灰，笑了。他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

如果当时他不是那么多话……，虽然他并没有恶意，但是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后悔莫及。万一纪晓棠因为这件事有什么，纪三老爷这辈子也难以安心了。

纪二太太看了纪三老爷一眼。

纪晓芸虽然是纪老太太的宝贝疙瘩，但是在纪三老爷面前，却还得退出一箭之地。

纪三老爷为纪晓棠的事情忙了半晌，都没有往纪老太太身边去。纪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

造成纪家败落。家破人亡的人祸，起源就是纪三老爷。年少轻狂，胆大妄为，失去了纪老太爷的约束，又被纪老太太宠溺的无法无天，纪二老爷略说纪三老爷两句就会引得纪老太太大吵大闹。

纪晓棠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

“哎！”纪三老爷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有些欢喜的没有入脚处了。

纪晓棠自幼在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身边长大，两人对纪晓棠的教导都很用心，并且深知纪晓棠的性情。纪晓棠不仅生性聪慧，顾全大局，脾气更是乖巧柔顺。纪晓棠从不对家中长辈使性子，就是对身边服侍的下人也没发过脾气的。

“晓棠，我是小叔啊。怎么不认得小叔啦？去年秋天，小叔还背着你爬树摘柿子来着……”为了让季晓棠快些想起自己，纪三老爷情急之下竟提起这件糗事。

“赶紧将药喝了，喝了头就不疼了。”纪二老爷忙说道。李郎中开的药方，应该是能够缓解头痛的。

纪二老爷忍不住嘴角抽搐，斜瞥了纪三老爷一眼。

这样的目光，这是……认不得纪三老爷了！

“小叔……”

“……知道三姑娘醒了，又没伤到腿脚，让三姑娘也过去。小人家不能娇惯，粗糙着些才能站得住。”

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二哥，二嫂，药我抓回来了。药罐子在哪，我这就去给晓棠把药给煎了。早点儿吃药，早点儿好。”

纪三老爷是注定要为纪家惹来灾祸的。

“我的头好疼。”

看到纪晓棠睁开眼，纪二老爷、纪二太太和纪三老爷都不由得有些欢喜，上前来唤着纪晓棠的名字。

“怎么了，晓棠？”纪二老爷、纪二太太和纪三老爷忙都问道。

虽是如此，但是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万不会让纪三老爷去熬药。纪二太太忙吩咐了心腹的大丫头去熬药，纪三老爷就说要看看纪晓棠。

纪三老爷的事，处置的一定要快，否则迟将生变。

纪二老爷、纪二太太和纪三老爷的面色就又有些紧张了起来。纪二太太忙将纪晓棠抱在怀里，一面去摸她的头，似乎是期望这样能让纪晓棠好受一些。

可是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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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还是碰伤了脑子，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纪三老爷心急地探过头来，冲着纪晓棠露出大大的笑脸，等着纪晓棠叫他叔叔。

然而纪晓棠的目光落在纪三老爷身上，却并没有开口，而是皱了皱眉，神色有些陌生。

这件事太过出人意料，一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纪晓棠吃过了药，似乎头疼好了一些，对纪三老爷也显出几分亲近来。

纪三老爷此刻却都顾不得了。

纪晓棠还没来得及喝药，纪老太太那边却又打发了人过来，却不是问纪晓棠如何了，只找纪三老爷。

纪晓棠是因为头疼不过，才失手打落了药碗。

好在，如今一切还没有开始，应该还来得及。

纪三老爷自然不知道此刻纪晓棠心中所想，他见纪晓棠愣愣地出神，忙又说出几件事来，事无巨细，难得他竟记得这样清楚，最后甚至将他某年某日上街给纪晓棠买回几串糖葫芦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此刻纪三老爷看着纪晓棠，一双眼睛中闪着急切的光。

两个丫头忙收拾了，又出去重新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