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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到内堂,在茶几边坐定。“汤兄,千年人参可是人间至宝,十分难得。我店中正好有一株,可以原价卖与你,但条件是须帮我办一件事。”西门庆开门见山道。“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我汤某也答应你。”汤驰道。“那个玻璃庄的东家梁文真,此人阴毒奸恶,得罪于我,若你能去将他暴打一顿,出我胸中恶气,人参便六千两银卖与你。”西门庆道。
“汤大爷,你这话却说得轻巧。千年人参可遇不可求,岂可说卖便卖,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掌柜的迎出来,应道。“你有人参,却不卖人救命,是何道理?”汤池怒道。汤驰乃是一方恶霸,家中仅一个老娘,自己在道上混,也积得一些几千两白银的身家。虽性情暴躁,却是一个大孝子,汤驰听闻人参难得,不由发怒。
西门庆立在柜台后面,脸露微笑。“汤大爷有所不知,本店确实有千年人参一株,可这是镇店之宝,小的可不敢自作主张,卖出人参,何苦为难小的?”掌柜一脸无奈道。“既然你不能做主,敢问东家何在?汤某要见他。”汤驰语气强横,无可置疑道。
上回说到,梁文真为避免邻里闲话,偶尔到武大郎家过问一下丧事。西门庆必然会被武松所杀,但他见潘金莲孤单无依,定来滋扰,梁文真回来紫石街住。武松若是回来,会将潘金莲当作谋害亲夫的罪魁,如何救她,让人为难。丧事已毕,梁文真与潘金莲在窗户相对,宽慰潘金莲的郁结之心。梁文真唱起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潘金莲心绪渐渐平复,各自歇息。半夜,一个黑影闯入潘金莲卧房,潘金莲惊叫之声,划破夜空。梁文真破窗而入,心知是西门庆色胆包天,踢伤其下体,将他赶出。潘金莲惊吓之下,紧紧抱住梁文真,气息相闻,差点令梁文真把持不住。梁文真已辜负许大小姐,再难面对潘金莲香消玉殒。
话不絮烦。这一日,梁文真正在玻璃庄中巡视,协助玻璃售卖,突然见店中顾客神色紧张,嘀咕一阵,纷纷蜇出门口,在近处观望。“无关人等出去!”一声粗声传来。梁文真定睛一看,见汤驰带同三个壮汉,闯进店来。汤驰交过手,自然认得,那三个大汉,光头的刀疤脸的,各个一脸凶悍,颇似阎罗地府的鬼差,叫人闻风丧胆。
“梁兄弟,汤某不听你的忠告,反害死老娘,汤某向你负荆请罪。”汤驰眼睛通红,恳切道。梁文真吃了一惊,定睛看时,才见汤驰手臂上缠了一条白布,表示家中有人过世。“人死不能复生,汤兄节哀顺变。”梁文真道。
“梁文真?我晓得他,上次还被我狠揍一顿过,去找他麻烦,十分容易。可惜我全部家当,只得五千两,西门兄弟便宜一些,可好?”汤驰道。“好,兄弟便交你这个朋友,五千两给你,你即刻去揍梁文真一顿。”西门庆爽快道。“西门兄弟,既然如此,人参便先与我带回去,煎好给我娘亲服下。”汤驰起身道。“汤兄也是江湖好汉,规矩不会不知,我已答应人参便宜卖你,总须先践行条件,再用银票来换,是与不是?”西门庆一脸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道。“好,我去去便来,西门兄弟不可失信。”汤驰告辞而去。
“看招!”汤驰不等话音落地,向前大步跨去,使出重拳,向梁文真攻去。梁文真动也不动,待他近身,重心往下一沉,上身往左轻盈一闪,右手出掌去卸汤驰的勾拳。二人你来我往,打斗起来。一个如猛虎下山,招招凶悍,如泰山压顶,一个四两拨千斤,左右腾挪,进退敏捷,在防守中不时反击。
“汤兄,胜败事小,你回去告知那个西门庆,便说已将我打伤即可。是了,你说你老娘重病,药石无效,更不可吃大补的人参,须静心调养才好。”梁文真道。“你懂得甚么,若无千年人参,我老娘才要一命呜呼。”汤驰起身,示意随从一起走人。“汤兄,万不可被庸医所误,人参药性过猛,小心使用。”梁文真眼望汤驰背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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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玻璃生意不断扩大,正需增加人手,汤兄如不嫌弃,便协助我打理一些杂事也可。”梁文真道。“全听梁兄弟吩咐。”汤驰道。从此,梁文真又收到一个得力小弟,玻璃生意稳步发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往后财源滚滚,指日可待。
岁月如梭,武松归期渐近,每每空闲之时,梁文真便忧心忡忡,愁容满面。一则武松性情刚烈,难以听得进他人所言,二则潘金莲能否救下,毫无把握。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烦恼,乃是因人非草木,有感情有思恋。许家大小姐对自己一往情深,却伤害于她,令她不辞而别,负气出走,生死不明,也一般让人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