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我也不知何时会回来。”方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佯装若无其事地摇头。她突然想起住在山上的潘伶，他出身苍山，知道那个不存在的师尊。莫非……

但骷髅轻轻一晃，便隐入青雾中，消失不见。

动起来！赶紧动起来！

方莲说完这话，便好好地将长生尺收起。

这人是谁？不仅知道自己是散修，还知道自己有个不存在的师尊。

方莲捂着口鼻，顾不上鲜血直流，极力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灵力，试图让双脚动起来。然而她还未成功，那个骷髅便至眼前。

方莲意识到不对劲，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慢慢后退。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铃声，叮叮当当，清亮悦耳，如珠落玉盘，但铃声过处，墙上的残花枯叶便瞬间化成粉末，随风扬洒四散，紧接着铃声突地转低，深沉悠远，喧嚣如急雨，所到之地，砖瓦震动，还未落地，也化成尘土随风而去。

书中有言，灵娲素女诀乃是上古功法，有大神通，非仙道入门者不可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详细记载。引气入体后最迟三年便要开始修习功法。方莲玉尺在手，又恰巧尚在引气入体阶段，还未选择功法，便对灵娲素女诀多了一份期待。可无论她用什么方法来试，玉尺毫不回应她的期待。

空气中的古怪气味越渐浓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青雾在空中弥散开，浓郁之处，有骷髅摇晃着朝她而来。

方莲将火生起后，便离开山谷到别处修炼，仅在日落之前才再进入山谷，采下一半花期已到的红瘤花，拿回村里晒干做药材。那时潘伶早已收拾完毕，回到树荫底下，倚靠着树干假寐。

“你认识潘伶？”

“……不在，出去游历了。”一听他问起师尊，方莲便警觉起来。

然而唯有一事虽说已经放弃挣扎，但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那便是长生尺里的灵娲素女诀。她始终无法窥得其中一星半点的内容。

这时，方莲脚下突然一松。

天鸠叟咯咯笑着，摇了摇木杖，骷髅晃动，铃声叮当。

回到村子里时，夜色降临，四野寂寂无声，房屋披着牵牛花被，融在夜色中，轮廓模糊不清。方莲将竹篓子放在厨房的角落里，推开水缸，回到地下。引气入体已有一段时间，每每修炼都能有新的体悟，学到手的法术越来越多，体内清气充盈，灵力运转有度，一切都是那么顺逐，只要日日修炼，终有一天她能突破，到达新的境界。

她被前后包围了！

雾中阴风袭来，冷得彻骨。声音时远时近，如鬼哭狼嚎。方莲浑身汗毛倒立，冷汗淋漓。身后话音才落，眼前骷髅咯咯直笑，突地接下去说：“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说完又咯咯笑。

方莲拿着长生尺敲了敲脑袋，无奈地又把它放下。

骷髅呈青色，头顶稀疏地垂着几根长发，它张着嘴，口中有铃，微微作响。每响一下，清脆叮当，有青雾从口中散出，奔到方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