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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说，不能告诉别人。”半晌后，方莲才道：“我们隐居在这里，不想让别人知道行踪。”

“我们不过是普通散修，没什么过人之处。潘伶怕是看走了眼。”方莲小心翼翼地接话。

他在审视自己，若是让他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师尊，那自己也许会遭遇无法预知的危险。

“是真是假，老夫只要一看便知。你这小丫头没有修为，遇到毒雾也不知道怎么化解，确实不像是个能干的。”天鸠叟说着，又细细打量了她。“不过潘伶看人鉴宝，从未走眼。我便勉为其难信他一次。”

方莲暗暗吃惊，这红瘤果的叶虽没有毒性，但榨出来的汁水可是麻倒一个人。这老头就这么毫不在意地将叶子放进嘴里……

“听潘伶说，你们在山中辟了块药田，种了许多不错的药草。”一路上，天鸠叟的嘴也没有闲着，一个劲地问她种植药草之事。方莲虽不愿意回答，但一想到木杖上那两颗骷髅的厉害，也只能有什么答什么。

药田在山谷的西边，那里的土壤最是肥沃，有日照，有树荫，一旁还有要流出山谷的溪水。天鸠叟踩着溪边的小石子，足尖一点，轻轻越过小溪，落在了对岸。方莲赶忙跟上。而潘伶则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朝药田走去。

方莲连忙摇头：“我不能离开。我要是不在这里，师尊回来后找不到我，会很生气。”

方莲见他的模样不像说笑，心里顿时慌张起来。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一点也不想离开，更不想去什么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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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鸠叟回头问方莲：“你会炼丹？”

“……这有何难？你留个信儿在这，等你师尊回来了，让他去苍山找你。”说话的是潘伶，他满脸笑容，声音亲切，但方莲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方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天鸠叟又摘下了一株蛇毒叶，笑道：“好东西，十年生的蛇毒叶三年便长得如此好。”说罢，将蛇毒叶放进腰间的布袋里，蹲下身，拈起两指宽的土，又搓又掂，还放在鼻下闻了闻。“这土里还有些药渣子，是根据药草的特点分门别类混进去的。不错，很有心。”

“哼，一个散修而已。也敢拂我苍山四鬼的面子！”天鸠叟手中的木杖重重敲向地面，谷中顿时轰鸣有声，林间倦鸟乱飞，走兽惊慌失措。威压当头罩下，震得方莲耳中嗡嗡直响。

方莲飞快摇头：“师命难违。”

方莲也留着后招，她边跑边祭出道印，左手在空中一划，数个道印依次排开，右手青雷呼啸地穿过道印，一化二，二化四，如骤雨一般倾泻而出。

此时夕阳已落，唯独晚霞还徘徊在天际，给红蒙山留了些白日的光亮。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潘伶的轻笑声：“既然如此，那便请莲姑娘和我们一起回苍山，到毒叟的虫窠里做客。”不知何时，他走到了方莲身边。“对了，这药田的药草，也要一并带走。”

“……不错。很不错。”天鸠叟边嚼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

“所以你把他叫到这里来！要把我绑去苍山！”方莲突然大喊。与此同时，她手上运气掐诀已毕，甩手朝着天鸠叟丢出数道青雷。

“你师尊既然不在，那就带我去找潘伶。”

难怪潘伶会称他为毒叟。

无数青雷从四面八方劈向天鸠叟和潘伶。在不断炸起的巨响中，方莲能听到潘伶在跳脚喊叫，但她什么也顾不上，脚下生风似的跑得飞快，直直朝谷口冲去。

“雕虫小技！”身后的天鸠叟重重敲下木杖，骷髅张开嘴，吐出几道雷，瞬间将沙土形成的遮障拨开，直奔向方莲。

山谷中，树林阴翳，水潭上白烟袅袅，瀑布从天而降，宛若银河下九天。夕阳悬在天边，还未完全落下。潘伶此时正站在水潭边，背对着两人。

方莲背后冷汗淋漓。

然而，方莲再快，也快不过天鸠叟。未等她跑过小溪，天鸠叟一步闪到她的面前，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至半空。

“这一年生的红瘤果没什么特别之处。”天鸠叟边嚼边道：“随处可见，不难种植。不过你养出来这些，叶厚汁多，结出来的果子也比一般的要鲜艳。”他将嘴里的叶子吞下，伸手又摘了颗红瘤果，放进嘴里。

“老夫也是种药的。”天鸠叟缓缓道：“在苍山上，不，在这云中界里，老夫种出来的药草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就连朝容那老头都只能排在后面。”天鸠叟颇为得意，他那浑浊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方莲身上移开，“因此听潘伶说这里有高人，能将普通的药草的药效提高，便立刻赶来了。”

“我不能走。师尊会生气的。”方莲不断重复着，她的心神似乎因为铃声受到了些影响，脚下的步子突地变得沉重。这两人的修为比她高，心眼也比她多，再加上天鸠叟还有那会吐青雾的骷髅木杖，硬碰硬绝对会输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