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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点点头,对刘肇的事事请教还算满意。她叹了口气,“起来吧,母后并不是怪你。此事着太常办理吧。将都乡候封为齐王,按王礼下葬!一应事物都去找蔡伦,他在宫中日久,知道分寸尺度。还有,”
夜晚来临,雨水直到此时才渐渐停歇,宫中的小树早已经郁郁葱葱,充满了生命的绿意。柳条微微在风中舞蹈着,有些孤芳自赏的感觉,曲线幽雅,随着那偶尔飘过的风轻轻摇摆。看似零乱,却又错乱有致。那种妩媚却不沾俗气,高雅得像纯洁的少女。
窦太后起身坐起,怒道,“都是一群饭桶吗?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还用尸首做什么?都乡候尸骨未寒,就要如此大费周章,当哀家是摆设吗?”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窦太后用力捶打着棺木,“咚咚”有声,听了让人心碎难过。王银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却不敢走上去打扰她,只得愣愣地站在一侧,听她哭得越来越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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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刘肇才答应“喏!”站起身来,腿都开始哆嗦。
夜晚的凉风袭来,王银儿怕太后着凉,便想将一件月白葛纱的斗篷为太后披上。窦太后却挥了挥手,她天性喜凉畏热,清凉的风吹到身上,让她疲倦的身子,略感舒适。
太后念着念着,泪水顺着清丽的面庞而下,一颗心儿竟不知在何处,想起都乡候此时孤零零地躺在棺木之中,竟心如刀绞,气血又浮躁了起来。
她的头发已经散乱,神智又开始模糊,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伏于地上,泣不成声。
见窦太后驾到,一应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跪到各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芜湖候刘晃和利候刘刚此时哭得昏天黑地,也没听到太后驾到,兀自痛哭失声。大概是感到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才抹了抹模糊的泪眼,四下里看去。
王银儿打了一个寒战,突然感到灵堂里吹起了一阵阴风,长明灯又开始明暗不清,映得灵堂之中如地狱一般可怖。她忙上前扶住了窦太后,想拉她起来,窦太后却一把甩开了她,继续大叫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小人,你们是嫉妒哀家的幸福吗?为什么民间的女子可以改嫁,太后却要一个人孤苦一生?你们连这短短的幸福都不给我,你们好残忍,好残忍!”
刘肇点头,心中暗想,此事目的就是让都乡候身死,至于如何死,怎么死都是无所谓的,但既然太后提及,也不好推拖。不管谁是凶手,当然,是窦宪更好,正好离间他们的兄妹关系,少了窦宪的帮助,太后一党的势力也可减弱,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刘肇没有说话,太后的每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又听窦太后安排道,“此时天热,虽然雨水多,尸身却极易腐坏,早些入殓吧!”
蔡伦久居宫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忙吩咐众太监抬起太后,自己又去安排忙碌了。
窦太后把脸转向刘肇,“肇儿,刘畅乃汉室宗亲,此事不能就此罢休,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为他报仇。”
见是王银儿,窦太后心里感觉一松,此女是自幼随自己入宫的,这些年来一直呆在身边,是最让她信任的人。“银儿,陪我去延休殿走走吧,哀家想去看看刘畅!”
因此道,“母后,此事儿臣已着太尉宋由调查此案,一经查实,即报母后知道。”
窦太后轻扶着头,她有意穿上了一身白衣,美丽的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去掉了所有的装饰,只简单的插了两支白玉簪花,不施脂粉,更显得楚楚可人。
窦太后觉得万分虚弱,挥了挥手,对刘肇道,“皇帝你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片刻!”
窦太后咬了咬牙,神情变得阴冷异常,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咬碎了才说出来,“那些护卫都乡候的带甲武士,一个不留,杀!在东门守卫的兵士,杀!”
泥土中传来的芳香扰乱了人的思维,窗外月华澹澹,雨后的天空更显得如洗过一般,在月光皎皎下,露出深蓝之色,看得人如醉如梦。
长明灯忽明忽暗,窦太后一身素缟,静静地站立在棺木之前,让刘刚,刘晃吓了一跳。
语声越来越哽咽,只觉得天地都浑茫一片,在旋转,在倒涌。
王银儿无奈,招呼殿外站着的蔡伦道,“中堂侍,太后此时极为虚弱,快将太后抬入嘉德殿,着太医诊治,这里的安排事宜,都交给您处理吧!”
窦太后突然哭道,“不管是天不允还是地不允,你虽死,哀家却决意为你报此仇,不让你枉死,孤单一人上路,我已将那些不肯守护你安危的兵士杀死,连那些守门没有尽责的兵士都杀了为你陪葬,你在黄泉路上再也不会孤单,我让他们仍然护卫你。哀家也绝不会让杀害你的凶手逃脱惩罚,我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祭你的在天之灵!”她越说越气愤,苍白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杀气,变得更加让人色变股栗。
“喏!”
窦太后“唔”了一声,淡然道,“去备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