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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众又道:“不然,太后您想,陛下已举成了成人礼和亲政礼,正是天下一统之象,万象归一,而太后拿六玺就如同一匹想要狂奔的骏马,被人故意拉着走不得。太后想最后这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她安排好了婢女们打扫宫室,却发现由于长久无人居住,殿角已有破损,太后怎可来这四面透风的居所安睡呢?不由皱起了眉头,又来找郑众商量。
郑众忙跪倒在地,想了想之前与李郃商量的话,开口说道:“太后,臣自小随明帝,后又随先皇,对大汉朝是忠心耿耿,虽说身为宦官,不该插手朝政,可是臣也明白,这六玺之理。”
片刻间,郑众自外而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太后,莫是有何指示,我这就让他们改过。”
王银儿的一番话,让郑众心中一暖,没想到,自己语气过重,惹得窦太后生气,而小小王银儿的几句话,就让事情又回到了正轨。想想真是捏了一把汗,暗暗后怕,一个不谨慎,险些满盘皆输!
窦太后站在窗口,向外看去,见郑众正指挥着宫人们在嘉德殿里忙来忙去。虽说他是请示了自己的,却也不胜其烦,叫了王银儿道:“你叫郑众进来,我有话问他!”
郑众笑道:“太后,这停下来是不要紧的,只是已然铺张开了,这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院子,不是也碍太后的眼吗?”
刘肇得到消息,兴奋之极,他立即宣清河王刘庆入宫,并准带一名侍从。此时已进冬月,狂风呼啸而过,满带着萧瑟的味道,一切似乎是万物凋零的开始,而刘肇的心中却燃着一团熊熊大火,将他烤炙得如夏天般火热。
“臣不明白,请太后明示!”郑众施礼问道。
“只怕你真的是不懂的,大凡工程都是在春日施工,哪有赶秋了再做的?还有,这进料的东西,也得有个计划,不能不问多少,一应运进宫来,万一用不了,浪费不说,也将宫中搅扰得厉害!先帝在时,便主张节俭,我本不欲来修整院子,我寡居于此,修得再好,也没了心思看。不过即是皇帝的孝心,我也不能拒绝!这样吧,银儿,宣明殿空着,你一会便让人去打扫出来,哀家过几天就搬过去,省得看着这些东西头疼!”窦太后说完,挥了挥手,让郑众退下。
郑众笑道:“银儿姑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儿。太后,陛下青春鼎盛,聪明无匹,太后若久不将玺交与陛下,必会影响陛下治国,这后果,太后想必比臣明白!”
王银儿见势不好,忙冲着郑众使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太后,郑大人说的有些道理,我也瞧着太后这些日子咳疾不好,是不是也和这有些关系,要不然,这样,我们去宣明殿只是暂住几日,这六玺嘛,就放在这嘉德殿里不动,若是太后离了这玉玺,病情好转了,那九成就是这个原因,皇帝也大了,交给他也无妨。若是去宣明殿依然不好,就是这郑众胡说八道,危言耸听,再责罚他也不迟。”
“哦,无人教你,你就敢如此大胆?这六玺在我这里是为了皇帝保管,这天下是我母子的,哀家是母亲,无可厚非,要你这大胆的奴才在这里乱嚼舌根。”
郑众深施一礼,说道:“太后,天子六玺何以在太后宫中,陛下不是已经亲政了吗?”
窦太后脸色一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突然闪出了一丝杀意,“这是你一个当宦官的当问的吗?”
窦太后指着窗外摆开的石料和工具道:“郑众,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条理之人,怎么如今做事没有个主见?”
郑众早惦记着让太后快些搬走,听说殿角破损,立即找工匠星夜赶工,几天时间,不仅将殿角补好,内室也粉刷一新。
“六玺之理?”窦太后熟视郑众,许久,才道:“你说的六玺之理,是什么道理?哀家自先帝大行之后,管天下之事,这六玺自然在哀家手中,你今天说不出个道理来,哀家便治你一个干预朝政,扰乱圣听之罪。”
郑众冷笑道:“臣是不敢管太后和皇上的家事,只是这玉玺可非是家事,想是众位大臣也不知道太后一直保管六玺之事吧,若知道了,太后怕是要落一个不好的名声!”
王银儿是窦太后从宫中带出来的贴身侍女,自小便陪着太后,性情却与窦太后迥然不同。她性格恬淡,心地善良,宫里宫外有什么大事小情,做不好,怕责骂的,都找王银儿来说情。她只要能帮的,绝不会推辞。